中国大部地区受季风气候控制,降水和水文现象呈现出明显的规律性。汉代人说:“来春桃华水盛,必羡溢,”⑧在伏秋大汛之外,又提出桃汛的概念。到了北宋年间,人们已经对全年12个月里的黄河水汛涨落有形象的命名和成因的描述:
中国大部地区受季风气候控制,降水和水文现象呈现出明显的规律性。汉代人说:“来春桃华水盛,必羡溢,”⑧在伏秋大汛之外,又提出桃汛的概念。到了北宋年间,人们已经对全年12个月里的黄河水汛涨落有形象的命名和成因的描述:
黄河自仲春迄秋,季有涨溢。春以桃花为候,盖冰泮水积,川流猥集,波澜盛长,二月、三月渭之桃花月④;四月,陇麦结秀,为之变色,故谓之麦黄水;五月,瓜实延蔓,故谓之瓜蔓水;朔方之地,深山穷谷,固阴冱寒,冰坚晚泮,逮于盛夏,消释方尽,而沃荡山石,水带矾腥,并流入河,六月谓之矾山水。今土人常候夏秋之交有浮柴死鱼者谓之矾山水,非也;七月、八月,菼乱花出,谓之获苗水;九月,以重阳纪候,谓之登高水;十月,水落安流复故漕道,谓之复漕水;十一月、十二月,断凌杂流,乘寒复结,谓之蹙凌水;立春之后,春风解冻,故正月谓之解凌水。水信有常,率以为准。
这段文字见于元沙克什所著《河防通议》。该书刊于至治元年(1321)。沙克什说明十二月水名取自汴本《河防通议》一书。而汴本《河防通议》为北宋河臣沈立“采摭大河事迹,古今利病,为书曰河防通议。治河者悉守为法”⑤。沈立任职黄河时在嘉祐元年(1056)⑥。可见对于水汛的系统归纳最迟不晚于11世纪中叶。《宋史?河渠志》对于水汛也有基本相同的记载,并且认为,物候和水汛相对应的变化是很有规律的自然现象,即“水信有常,率以为准。非时暴涨,谓之客水”⑦。由于物候和水汛的规律都来自季节变化和季风气候,可见宋人对二者良好的对应关系的总结是科学的。
①参见《史记?历书第四》卷26。
②《汉书?五行志》卷27上。
③《汉书?沟洫志》载杜钦说,事在河平二年(前27)。
④《河防通议》,四库全书本,桃华月作桃花水。
⑤元?沙克什:《河防通议》,丛书集成本。
⑥《宋史?沈立传》,卷333。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嘉祜元年四月。
⑦《宋史?河渠志一》。
以物候为水汛命名还不单纯表示各类水汛发生的季节和时间,而且对某些水汛的成因和特性也有深刻的认识。以矾山水为例,发生于农历六月。其时,黄河冰雪消融,水流将含有较多腐殖质的表土携带而下,水中带有矾腥气味,故而得名。当时人掌握矾山水含有丰富有机肥料的特点,在黄河沿岸进行引水放淤,改良土壤,并在熙宁年间形成高潮。
对于黄河来说,由于河水含沙量高,水的容重大,并且河槽冲淤变化剧烈,因此水溜形态各异,对于河防工事的危害形式也有所不同。宋人对于河势工情变化也有细致的总结:
其水势:凡移谼横注,岸如刺毁,谓之札岸;涨溢逾防,谓之抹岸;埽岸故朽,潜流漱其下,谓之塌岸;浪势旋激,岸土上溃,谓之瀹卷;水侵岸逆涨,谓之上展;顺涨,谓之下展;或水乍落,直流之中,忽屈曲横射,谓之径布;水猛骤移,其将澄处望之明白,谓之拽白,亦谓之明滩;湍怒略渟,势稍汩起,行舟值之多溺,谓之荐浪水①。
也就是说水势横冲,直刺堤岸而造成的险情叫作札岸;水位涨过堤顶,称作抹岸;埽工朽败,潜流掏刷埽根,使险工堤防塌陷,称作塌岸;水浪漩激,冲刷岸土,称作沦卷;河弯处受水顶冲,回溜逆水上壅,使险工段上游出险,称作上层;而水溜下移,顶冲下游堤段,称作下层;河水骤落,被河心滩所阻,形成斜河,激流横冲堤岸的,称径43问;水溜骤移,河滩水浅,露出白沙,称作拽白或明滩;洪涛刚过,涌波继起,危害行船安全的称作荐浪水。掌握了不同水溜的特点,就可以在紧急的防汛斗争中及时采取针对性的工程措施,取得防汛的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