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3月5日， 柏林，第二届欧洲可持续磷运用大会

女士们，先生们：

很荣幸来到这里。我叫陈向阳，来自中国。从2010年以来，在中国用尿液种苹果。

2006年，我第一次来德国，看到了小时候的蓝天。它还在我的记忆里。在来德国之前，一些德国朋友对我说，中国空气质量不够好。我还不信，我在深圳，沿海开放城市，一直感觉空气还不错。直到那一天，我才发现他们说的是对的。我决定做些工作来改善我们的环境。

我二十岁出头儿，就到沿海城市工作，在那些制造出口产品的公司当经理，生活过地很舒服。

在为西方生产高质量的产品时，我看到了工业和城市化的另一面，特别是水污染。

2001年，我在深圳看到了瑞典的无水马桶，能用它把大小便分开收集到当肥料，还可避免水污染。

这是多么好的产品啊！我可以用它来拯救我们的环境。

我还在孩提时代，就天天背着粪框跟着猪牛拾粪，用我稚嫩的肩膀扛回家当肥料。

眼看着中国的水污染越来越严重。我曾想，这无水马桶在中国一定会大卖，我一定能很快赚到大钱。

不幸的是，十多年来，只卖出几只马桶。因为绝大多数中国人都喜欢一冲就忘的水冲厕所。大家都也都公认水冲厕所是美国和欧洲现代生活的标志。我好多朋友都在质疑我为什么要推广过时的技术。

2010年，在瑞典一个关于磷与粮食安全的国际讨论会上，我了解到：全世界为可持续发展而进行的粪尿旱厕推广试验都失败了。

这厕所有什么问题吗？我意识到必须要有人来证明无水马桶和人粪尿的价值才行。

2010年，一个机会来到我面前。

SOHO中国有限公司的潘石屹先生，为家乡31间学校的两万名学生捐建了粪尿分离的旱厕，还为另外15间学校捐建了水冲厕所。这项工程耗资1700万元，从2008年开始，一直持续到2011年。潘先生相信，学生外表的整洁能给学生带来一个纯洁的灵魂。厕所有洗手水还有镜子，可让学生天天练习如何保持整洁。潘先生的公司是中国最大的写字楼供应商。

自2010年四月，我给SOHO中国基金会当志愿者，住在天水，教广大师生使用与维护这些粪尿分离的旱厕。

让我吃惊的是，学校管理者并不喜欢这现代化的新旱厕，因为政府没有给学校清掏粪尿的预算。当地农民也没有兴趣用这些肥料。他们更愿意用化肥。

2010年，为了促进当地村民自费去学校取用粪尿，促进各学校使用潘先生捐建的厕所，我动员了三个农民用一间学校的尿液种菜种苹果，以证明尿液的肥效。当年全年收入只有三千元。

2011年，我出钱把一间300人学校一年的尿液运到第二个农民的地里，浇灌了了约一百棵苹果树，收获了5000斤苹果，卖了12万元。该果农得到比常年多十倍的收入。自推广无水马桶以来，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回报。

2012年，整条村子的果农都愿意跟我用尿液种苹果。我贷款买台车免费给农民地里灌尿液，收购他们的果子，用互联网卖给城里消费者。

2012年春，有1000多万粉丝的潘石屹先生在微博宣传我的故事后，1000多名顾客在果子收获前就预付了80多万元的订金。

过去三年来，每年销售收入达到130万元。每个学生的尿液每年可以给我公司带来70元收入。尿液是液体黄金，孩子们也成了我的“印钞机”。

碰巧，我创立了一个互利互赢的，可持续的农业模式。农民收入提高了30%以上，化肥用量减少了60%以上，我公司也有20%的利润，SOHO中国基金会的慈善目的也达成了。

收集人粪尿当肥料是我的使命。它是我小时候的工作。现在只是方法不同而已。

我下一步的工作是收集20万，200万，2000….万人尿液当肥料，节约使用即将枯竭的磷矿石，确保下一代能吃到安全的食物，喝到安全的水，呼吸到新鲜空气。

全世界承受不起一个饥渴的中国。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

最后，要借此机会感谢斯德哥尔摩环境研究院的Arno Rosemarine博士，他曾在中国推广了十年大小便分离的旱厕，但失败了。没有他的鼓励，我在2010年，就放弃了。 我的成绩就是ARNO博士在中国工作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