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公众号:苏州园林研究所 作者 |「秦淮桑」 首圖 |「细草穿沙」 桂花,一名木犀,以其枝干纹理似犀之故,今人多加“木”字旁,写作“樨”。其叶四时常茂而经冬不凋,于八、九月间,叶腋下出花芽,半月后,冒花苞待绽,数日间即香气氤氲,一阵一阵随风吹送,不容人忽略。 桂有橙红、金黄、浅黄数种颜色,橙红者曰“丹桂”,色最明艳;金黄者曰“金贵”,芳香馥郁;色白略带浅黄者曰“银桂”,最是素雅。
转自公众号:苏州园林研究所
作者 |「秦淮桑」
首圖 |「细草穿沙」
桂花,一名木犀,以其枝干纹理似犀之故,今人多加“木”字旁,写作“樨”。其叶四时常茂而经冬不凋,于八、九月间,叶腋下出花芽,半月后,冒花苞待绽,数日间即香气氤氲,一阵一阵随风吹送,不容人忽略。
桂有橙红、金黄、浅黄数种颜色,橙红者曰“丹桂”,色最明艳;金黄者曰“金贵”,芳香馥郁;色白略带浅黄者曰“银桂”,最是素雅。
图一@彦秋z
图二@蒽子-苏州
图三@秦淮桑·
古今之人,莫不喜桂,历来文人墨客多以诗词宠之。
唐王建《十五夜望月》云:“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树栖寒鸦,露湿桂花,更添一分凄清之感。
宋张孝祥《好事近》云:“一朵木犀花,珍重玉纤新摘。插向远山深处,占十分秋色。满园桃李闹春风,漫红红白白。争似淡妆娇面,伴蓬莱仙客。”桂花新开,插向鬓边斜,别有一种婉约风致。
宋谢懋《霜天晓角》云:“绿云剪叶,低护黄金屑。占断花中声誉,香与韵、两清洁。胜绝,君听说。是他来处别。试看仙衣犹带,金庭露、玉阶月。” 一句“香与韵、两清洁”,将桂花风致写尽。
桂花一开,满树金粟,郁郁霏霏,香韵两绝,令人如坠香窟,不知云里雾里是醒是醉。
桂树寿数长,数百年老桂冠盖如屋,树下荫蔽清凉,可供一二十人设席燕坐。花下雅集,点茶,读书,作画,清谈,香风成阵,徐徐吹送,不可谓不风雅。
明人朱文懿家有一株老桂,不知年岁几何,“干大如斗,枝叶溟蒙,樾荫亩许,下可坐客三四十席。”桂树周匝不设亭台屋宇,不砌栏杆阶墀,只随它恣意生长。
这朱文懿也是个怪人,花开时不许人近前去看,自己亦禁足不往,“听其自开自谢已耳”。人虽不去看,花香想来是可以闻到的,隔着若隐若现的帘子,或是某扇雕花小窗,幽香袭人,叫人如何招架得住。
读张岱《朱文懿家桂》,想那老桂一年一年开了落,落了开,始终无人前来,在花下坐一坐,喝杯茶,心里不免有些可惜。
朱文懿此举,虽说风流高致,但总觉得有些“不近人情”,桂花开了,不去探访,这一秋便好像缺了点什么。
如今正逢清秋,重温这篇小文,又招人起相思,只是朱家桂已然无处寻了。
朱家桂虽已无处寻,苏城桂花却几乎随处可见,道旁,错杂着木芙蓉与垂柳的河边,人家筑着围墙的小院内,密叶藏金粟,往往未见花,便已先闻到一阵甜软香气,循香而去,一路走到桂花树下,相见即欢喜。
园林更是天生与桂相宜。桂花开在寥落的秋天,以香韵胜,南北皆可栽种,但唯有在中国古典园林中,在迂回曲折的回廊下,在檐角翼然的小亭前,在玲珑别致的花窗外,在藤蔓离披的山石畔,方觉得有隽妙的雅意,可入文人诗画。
苏州园林中,以桂花命名的建筑颇多。如网师园“小山丛桂轩”,留园“闻木樨香轩”,怡园“金粟亭”,耦园“樨廊”等。
网师园小山丛桂轩背靠小山,山间植桂,琼英珠树,花气袭人,香韵积于山之阿,弥久不散,颇得虞信《枯树赋》“小山则丛桂留人”之意。
留园闻木樨香轩为单檐歇山造小轩,一面靠墙,三面轩敞,半藏半露于丛桂之中,颇有些含蓄蕴藉。清秋人闲,坐小轩中,木樨花香隐隐,“虽不可见,但上下四方无不弥满”。
怡园金粟亭被几株桂花环绕,自是赏秋佳处。秋天的下午,于亭中闲坐、赏花,日光穿林,花香四散,真叫人心意悠然,如对南山。
耦园有筠廊,有樨廊,筠廊外修竹摇翠,拂面清凉,樨廊则花窗漏景,木樨摇曳,循廊而行,步步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