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终于又有一个不辣眼睛的幼儿园了
枕头不睡觉
2020年11月25日 11:3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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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一条(ID:yitiaotv) 本文已获得授权 明星建筑师马岩松, 在圈里有个更亲切的称呼——“马工”。 今年44岁的马工,是个地道的老北京, 从小在四合院里长大, 是胡同里带头玩的孩子王。 三年前,马岩松受邀设计幼儿园。

转自:一条(ID:yitiaotv)

本文已获得授权


明星建筑师马岩松,

在圈里有个更亲切的称呼——“马工”。

今年44岁的马工,是个地道的老北京,

从小在四合院里长大,

是胡同里带头玩的孩子王。


三年前,马岩松受邀设计幼儿园。

不同于过去的项目,

幼儿园要在一个近300年历史的

四合院基础上进行建造。

擅长打破传统的马岩松,
用一个色彩绚丽的环形飘带般的新建筑,
把老四合院围在了正当中。


建筑师马岩松

从空中看去,
新建筑的屋顶还有高高低低的起伏,
仿佛火星表面。
在充斥着奇葩、辣眼睛或者缺乏创新的幼儿园、
中小学设计中,独树一格。
11月初,
北京正值银杏叶飘黄、柿子成熟的金秋,
一条和马岩松、十来个小朋友
在这个“四合院火星幼儿园”体验了一个下午,
排队滑了滑梯,

还收获了一小筐柿子。

撰文       成卿  责编       陈子文


 四合院长大的小孩 
如今满世界飞的马岩松,是个地道北京人,童年的时光一半和父母住西单的四合院,一半在奶奶家王府井的四合院里度过。
70、80年代的北京四合院已经是大杂院,一个院中塞进七八户家庭。不过忽略类似冬天冒寒风去上公厕这样的生活不便,胡同里邻里相照的社区感对马岩松来说最为有趣:
“形形色色的人都住在这里,好像这个胡同和那个胡同住的人都不一样,自己又和每家的小朋友都很熟。”

左:童年时的马岩松  右: 1996年念大学的马岩松
小孩子眼里,四合院以房檐为界,拆分成趣味截然不同的两个游乐世界:
顺着老树树干上屋顶,再从自家的屋顶攀去邻居家,坐在屋脊上,一眼望去都是连片的、高一点矮一点的灰瓦屋面;
回到地面,是另一番趣味:钻各种窄小的通道、洞口,不经意间还会发现个地下道,聚在一起的小伙伴,成天比试的都是想象力,看谁发现了个新地方、新玩法。

四合院幼儿园的老四合院

2017年,北京城东五环外的一个四合院,希望被改造成幼儿园使用。

受邀去设计的马岩松,一听便来了兴趣:一则要做和教育相关的建筑,他希望以此做个尝试,突破那些“封闭、不够自由、没啥个性和想象力”的学校建筑;二来要在老四合院身上“动刀子”,对这个老北京建筑师,又是个诱惑。

“挑战”四合院似乎是埋在马岩松基因里的事儿:
小时候住西单的四合院,他曾带着邻居家未曾走出过胡同的小伙伴,一路从西单出发,沿着长安街走到天安门广场。

胡同泡泡32号

胡同泡泡218号
2009年在东城区北兵马司胡同里,马岩松造了一个金属泡泡。10年后,在前门东区鲜鱼口的一座清末的四合院里,他又放了三个泡泡。
这些不锈钢泡泡,容纳了卫生间、会客室或者通向屋顶平台的旋转楼梯。它们硕大、不规则,仿佛来自外太空的小生命体,光滑的金属曲面把老树、建筑还有天空折射出奇异的形状。
如今马岩松的北京工作室在北新桥附近一栋8层老房子的顶楼,做了彻头彻尾改造的办公室,可以360度观看老城里密布的胡同、四合院,天气足够好时,还能眺望北海的白塔、甚至北京最西端的西山。

 在300年四合院的屋顶,

 造一个火星幼儿园 
东五环外这个曾显破败的四合院,也有一段历史:雍正帝为了养育之恩,要为奶妈修座四合院,但碍于奶妈的身份,院子不能建进老北京,就选在了进京必经过的通州运河边上。
刚接下项目时,马岩松喜欢在这个三进院里转悠,去摘南院里老海棠树上的小果实,“有从当下生活中抽离的奇妙感觉,自然而然地对时间、对生命有一种理解。”

建造前场地上的老四合院和仿古建筑
只是,空荡荡的院子没有什么人气儿。
马岩松不满意北京城里许多老建筑的状态,早些年先被大拆和破坏,之后强调风貌恢复,采取的大多工作也只是雕梁画栋地修缮一下。在他眼里,无法真正使用的老房子,都是被人抛弃了。

四合院幼儿园里,新建的教室部分是个不规则的环形,把规则的老四合院包在了当中。 建筑几乎铺满了整块地,没有地方安置操场,环形建 筑的屋顶自然变成了运动场。
马岩松挑选了红色、黄色这样的皇城色彩应用到地面,还修起了高高低低的缓坡,让小孩子们尽情地在上面奔跑、蹦跶、翻滚、推小车,还设置了几个装着玻璃的洞口,窥探下面的教室,“好像一个火星表面,挣脱了老北京、挣脱了地球。”

四合院幼儿园屋顶运动场

爬上园区四层高的小楼俯着看,在四合院灰色屋瓦和郁郁葱葱树木的掩映下,色彩斑斓的屋顶仿佛一只外来生物,正在慢慢变形、扩散和进入原本宁静得甚至有些乏味的城市社区。

不过这“入侵”不让人感到害怕,反而增加些热闹与惊喜。

幼儿园中新老建筑并置的场景

从最初发布幼儿园的方案,就有人质疑老四合院是不是被破坏了。面对老建筑上建新建筑的敏感话题,马岩松的方式大胆又审慎。
他大胆地把原先绕着老四合院一周的仿古建筑全拆了。在他看来,看着这些仿古建筑,不仅有种在旅游景点穿古装拍照一般的滑稽可笑,更会在教育下一代时,造成真假不分的错乱。

从幼儿园新建部分进入四合院

到了造新建筑,他又格外地小心起来:
“老四合院的一砖一瓦都没有拆,每一间房间正按着严格的标准在修缮,未来有音乐教室、舞蹈教室、艺术展示区。”
新造的部分和老建筑没有直接紧贴相连,都要从一个小院子或廊道穿行过渡。

四合院幼儿园室内
对比俯视角度带来的视觉刺激,当身处其中时,新造的建筑显得颇为低调。
新建部分的高度和四合院屋顶几乎齐平,从室外的街道上走近幼儿园,并不会感受强烈的形象冲击;反过来,从最中心的四合院往周围一圈的新建筑看,也见不着屋顶的夸张形态和色彩。
只有当沿着小院中的楼梯爬到顶的那一刻,才会心里响起一声“哇”,仿佛童年时代第一次爬上四合院屋顶。

四合院幼儿园新建的院落
 东方山水自然的情趣 
2006年,因中标加拿大密西沙加市的地标性高层公寓,30岁的马岩松成为第一个拿下世界性地标建筑的中国建筑师。之后频繁接受的采访中,他总要面对一个共同的问题:东方和西方建筑的区别,究竟在哪里。
“西方更看重建筑本身,而东方人关注的是人跟自然的关系。园林也好、四合院也好,自然才是主体,建筑围绕着自然去建造。
建筑只是城市里的小细胞,我挺反对把建筑、自然景观分别拿出来,它们应该是一个整体。”


南京证大喜玛拉雅中心
北京朝阳公园广场
马岩松提到如今中国人大量复制的方盒子建筑,无非只是用来居住的机器,丧失了东方人骨子里对人和自然关系的追求,也无法让人寄托情感,更破坏了传统城市的面貌。
从提出、实践“山水城市”概念的高层建筑,到建造四合院幼儿园,院落、花草树木、天空组成的自然景象是他的解决之道。
观察四合院中银杏树一年四季里的变化、蹲守夏天落雨前树下出现的蜗牛,是马岩松小时候生活在四合院中的乐趣。
 

四合院幼儿园连接院落和屋顶的滑梯

四合院幼儿园室内
他把这份乐趣延续到四合院幼儿园里。对比合院中规整的四方院落,新建筑里掏出了几个不规则的圆形院子。投入使用一年多,新院子里的树长了一岁,以小孩们的身高标准,这些树算得上是参天。
看着孩子们在院中玩滑梯,马岩松也乐得没了成年人的包袱,加入到滑滑梯的队列中。
他还找了根竹竿,跑去幼儿园的院墙边打下三五个熟透的柿子,分给小朋友的同时,还执意自己带了一个走。


四合院幼儿园屋顶运动场
 为建筑抹去空间和时间的禁锢 
虽然幼儿园、学校设计要遵守诸多规范,但马岩松眼中的幼儿园设计并没有“一定之规”。他不太关心教育产业的影响,琢磨的是往看似冰冷的建筑里投入什么情感、以及这份情感怎么传递给孩子。
五年前,马岩松在日本爱知县做过一个名为“四叶草之家”的幼儿园。经营幼儿园的奈良兄妹希望把原先105㎡、经营着家庭幼儿园的老木屋拆掉重建。
最终马岩松采用了保留老木屋结构、在外面罩一个新房子的方式建造了这个幼儿园。因为老木屋是奈良兄妹的老父亲长大的地方,马岩松在这个幼儿园里植入了一份新老交接的情感。

日本“四叶草之家”幼儿园

到了四合院幼儿园,他投放的情感是自由。
严谨、规制的四合院象征着家庭秩序、社会等级,马岩松想反着来。新建的幼儿园里,所有的教室都是开放的,没有一面封闭的墙或者门,看不出教室之间的区隔,甚至连手工、用餐、读书等功能区之间的界限也不明显。第一次来到这里时,很难跟别人描述自己身处的具体位置。

四合院幼儿园里新建的教室、小剧场、室内球场
这是马岩松特意拒绝清晰布局、明确管理的结果。在他看来,导向明确是为了提高生活效率,而小孩们在这里并不需要。“空间自由意味着选择自由,”他拿书架举例,“到处都有可以阅读的角落,小孩可以在跑过去的过程中忽略它们,也可以随时停下来翻翻书。” 
除去赋予空间上的自由,马岩松还抹掉了时间的禁锢。

四合院幼儿园室内
新教室围着老四合院而建,向着四合院的那一面都是透明玻璃。站在新教室里,透过玻璃看得到老四合院的院墙、墙角的树木花草、垂花门、门洞后的天空,新老建筑和自然一起营造了一个跨时空的场景:
“我们也好、小孩也好,在更大、更长的历史中都是一代人。大家身处在这样一个新老建筑并存的地方,会自然地去想象几百年前的东西,也会想象几百年以后的世界。”

马岩松想扭转中国人脑中根深蒂固的“新老总是在对抗”的观念,用一个轻巧的新建筑,把象征着老北京城厚重历史的四合院,保护在了正当中。
身边的朋友似乎也认可了这样守护老北京情怀的方式,把小孩子送来这里念书,甚至跟马岩松说,自己想再过一遍童年,重新上一次幼儿园。
“听到这样的话,我还挺感动的。”

俗称“梦露大厦”的加拿大密西沙加市公寓

 是不是“地标建筑”,不重要 
“马工瘦了”,疫情之后的第一次线下见面,所有人都不禁感叹。疫情期间在美国住了一阵的马岩松,难得地有了每天健身的时间。
最近他喜欢跟大家聊“中国的城市有没有爱”,问他是否因为疫情产生这样的思考,却说早在疫情开始前,自己就琢磨了:每逢出差拎着个行李箱,在宫殿一般辉煌的火车站、飞机场奔波,马岩松说感觉眼前的建筑无限大,自己和身边的人却像蚂蚁一样无限小,

洛杉矶卢卡斯叙事博物馆效果图
“说好是给人用的房子,却不知道这种伟大是为了谁造的。应该有的空间舒适和生活美感,基本上找不到。”
“大家需要个大剧院、博物馆,于是我就造一个;甚至说大家不知道需要什么空间,我直接告诉他,这里需要放什么。带着这样的态度造房子,我觉得很傲慢。”
马岩松想在建筑里丢掉这些傲慢,让使用的人们在里面畅游,从身体的自由获得精神的自由。

海口“云洞图书馆”效果模型图
在海口的海边,云洞图书馆正在建造中,说是图书馆,也是一个让人们来休息、转转的驿站。
马岩松掏了大大小小的许多洞口,让海景和光线进入到建筑里,也让大家看海的角度有了更多的选择:“海一直在我们眼前,完全是看你从什么角度去看它。”

衢州体育公园效果图

在浙江衢州的体育公园,他又把几座大型体育场馆全给埋在了土里,让整个体育公园变成一个大地景观。
体育馆的外立面都是草坡,看上去像是城市里的山,所有人都可以爬到草坡上转悠、跑动或者啥都不做,简单躺着,“把竞技体育追求的那些东西都给忘了。”

当有国内外的新项目中标或落成,媒体还是常常用类似“地标性建筑”、“中国建筑师进入西方建筑界”的话术来讲述马岩松的故事。
如今44岁的马工似乎已经不太在乎这些,地标不地标无所谓,身份认同也不是他关注的焦点。
18岁高考时,他想过要不要当个导演,看自己能留下些什么作品。如今他努力挣脱时间、空间给建筑设计带来的条条框框,把房子和在房子里活动的人们,都放在更长、更大的历史里,看看会留下什么样的印记。


部分图片由MAD建筑事务所提供
图片摄影:存在建筑、田方方、Hufton+Crow、Iwan Baan、夏至、Fuji Koji、Dan Honda

马岩松-MAD建筑事务所的《骨椅》以及《MAD火星系列烛台No.1 和 No.2》正在上海西岸美术馆“设计与奇思:装饰之自然本源”一展中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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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jiawei411
2020年11月26日 15:20:31
2楼
从空中看去,
新建筑的屋顶还有高高低低的起伏,
仿佛火星表面。
在充斥着奇葩、辣眼睛或者缺乏创新的幼儿园、
中小学设计中,独树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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