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th / Jun. 扎哈·哈迪德建筑事务所在全球 40 多个国家完成了 900 多个项目,每个项目都对当代建筑叙事产生了影响。在 ArchDaily,我们知道每个建筑项目都有一支专业团队支持,这让项目变得可能。在本期 ArchDaily 专业人士视频采访中,我们采访了
扎哈·哈迪德建筑事务所在全球 40 多个国家完成了 900 多个项目,每个项目都对当代建筑叙事产生了影响。在 ArchDaily,我们知道每个建筑项目都有一支专业团队支持,这让项目变得可能。在本期 ArchDaily 专业人士视频采访中,我们采访了 扎哈·哈迪德建筑事务所副总监Johannes Schafelner 和 OVI-视觉交互办公室创始人Enrique Peiniger ,谈论了他们在设计和照明融合项目中长期的合作关系。
视觉交互办公室由首席创新者 Enrique Peiniger 在纽约创立,是一家国际性的建筑照明设计工作室,与知名建筑师和设计师合作,在各种规模的项目中创建创新的定制照明解决方案,从小型结构到住宅塔楼和城市总体规划。他们利用照明这个强大的工具来塑造和定义建筑环境的身份。
OVI和扎哈·哈迪德建筑事务所已在几个项目上有密切合作,本次采访中讨论了他们在纽约市高线标志性项目之一 520 West 28th St ,以及 中国成都的独角兽岛 和 阿联酋沙迦的 Aljada Discovery Center 的合作。
Johannes Schafelner(ZHA): 我们与 OVI 有着长久的合作关系,我还没有来到工作室之前很久就开始了合作。我在扎哈事务所的第一个项目是纽约西 28 街, 我们在 2012 年 11 月 12 月设计了这个项目,并在 2013 年赢得了竞赛,于此同时我和 OVI 开始了团队合作 。 这在当时是一个非常显而易见应该做出的选择,他们与工作室一直有往来,同时也是因为他们在纽约有一个总部。
我在他们的办公室亲眼见证了他们从做展览一样的艺术家转变为建筑师,那是一种非常独特的体验,而后来当我们重新开始工作的时候我们延续了这一合作关系。这就是我们开始合作的故事。
AD :Johannes 你想不想和我们分享一下 28 街这个项目是怎么开始的?
Johannes Schafelner(ZHA): 我们在 2013 年组成了 28 街项目的 团队,之后就迅速开始了项目推进, 整个过程非常的快,而这也是因为我们的团队非常优秀,而 OVI 就是团队成员之一。我们的团队成立后迅速产生了一种化学反应和能量,团队内部有非常多元化的对话,不完全都和建筑相关, 更多的是关于对这个项目的目标的理解。 我认为这是很多项目的切入点,是非常有启发性的。
AD : 作为一个灯光设计师,Enrique 在整个建筑创意过程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简单来说,你在其他合作伙伴中有多大的自由以及妥协的空间?
Enrique Peiniger(OVI): 首先, 我们合作是有一定的固定公式的。 我总是将建筑比喻为电影, 每一部电影都是不一样的,而 我们的工作就是准备这部电影的音乐。当你去看一部好的电影,你走出电影院时会感觉自己仿佛被电影中发生的故事催眠了。但你永远都不会记得这部电影里的音乐是什么,这个音乐是否太大声。所以这部电影的氛围完全取决于我们如何设定氛围、强化氛围以及完成所有的工作,我们想要强调自己的工作,但也想要成为完美的合作伙伴。 我们认为自己是设计团队的延伸成员。这不是关于妥协,而是建立对话,找到关键的想法和最佳的解决方案,使项目更加强大。
AD :28 街这个建筑位于高线公园这样一个纽约很重要的公共空间内,最开始的设计初衷是什么呢?你怎么看待 Enrique 所说的‘我如何可以帮助你达成这个目标’?
Johannes Schafelner(ZHA): 我想要回溯一下, 解释一下这个场地的历史。高线公园在 1930 年主要用于运输食物到城市的火车通行, 大概在 70 年代, 卡车就替代了这一功能,其实 高线就开始变得有点多余。 2006 年 市政决定将其改造为一个景观公园。改造之前的场地非常工业化,高线附近有 很多工业厂棚。而仅仅是在 2006 年, 整个环境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不动产研究开始丰富起来。所以我们的设计在很大程度上反应了这样的道德意识以及周边环境的产业发展。这在我们的建筑中也得到了延续,项目中设计了这个在费城完工的非常有手工艺特色的不锈钢外墙,它非常漂亮,同时在这样一个非常工业化的区域,带有周边环境的特色。
AD :这是一个标志性的建筑,也许 Enrique 可以给我们讲一下你认为对于这个建筑来说光是如何分配的?它如何成为这个地区的标志?
Enrique Peiniger(OVI): 我们需要很多的灯光风格。我们从周边环境和建筑的外观切入去考虑 我们可以对外部结构做什么,最后我们会和 Johannes 以及他的团队进行讨论。它将如何面对岁月的流逝,在 5 年、10 年、15 年、20 年乃至 30 年后它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们认为它应该是永恒的 ,它不是一个将要在 3 年内被翻新的碎片,它不是一个小商店,所以我们要思考如何赋予它一种质感。它是崭新的,就像一个手工艺品但又不仅限于此。
作为一个居住区,当我们增加任何灯光都会打破其原有的环境。建筑从周边城市中得到了柔和的光,使得它 实际上比看起来更加优雅,我们并不会在立面上增加其他额外的灯光,有时候这真的非常重要,关键是让它变得优雅。
你不应该在这里看到强加的灯光,光应该自然的去支持这个建筑,这是建筑的自然拓展。 这其实就是 灯光设计时的主要思想,即让人们在居住环境里感到舒适 。这里不是一个公共空间,而是一个私人居所,一个非常独特的居所,但我们同样也应该去尊重室内用户的需求并带动他们融入建筑。这是是我们之间一个微妙的平衡,尽管我们喜欢对话,我们在工作时会感受到很多乐趣,但 我们同样应该制止我们自己的过度表达。
AD :这个项目里有那些技术上的挑战以及机遇呢?关于建筑形态的复杂性是否会对建筑灯光设计有所影响?
Enrique Peiniger(OVI): 实际上在很多室内空间里,都很注重技术和材料。在像 spa 这样的公共区域中,实际上十分 依赖于你所慎重选择的材料。我们会找到增强氛围效果所需的东西以满足扎哈对于室内设计的设想,我们会 和 Johannes 以及他的团队讨论情绪板以及室内空间的实际体验 。在光线移动的时候,spa空 间中真实的午后是什么样的呢,晚间的氛围和周末的氛围又是什么样的呢,是否能够达到真正的平静,这是我们十分想要增强的东西。重要的是,不同建筑中的体验感应该是不同的,我们需要让人们在一个锻炼区感受到与在体育馆不同的氛围,而 灯光对于增强氛围感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AD :你刚刚提到了将宁静带入室内,因为它是一个位于白天相对嘈杂的环境里的居民建筑,但是你创造了一个巨型的玻璃外墙,隐私问题如何解决呢?光线尤其是在晚上的时候是如何对这个问题做出帮助呢?
Johannes Schafelner(ZHA): 在白天的时候, 玻璃有着一定程度的反射能力,这保护了居民的隐私。但是如你所说,到了晚间 情况就会有所不同, 内部的构造就会非常的明显。但是就像我之前提到的高线公园在晚上是关闭的,高线公园 几乎成为了这些建筑的后院, 私密性很强。但我们也做了很多的概念和地形图方面的研究,我们想要将室外设计带入室内设计,实际上采用窗帘也可以保证隐私性,但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选择住宅单元的地点。
所以我们在高线公园选择了两个地点,很明显这里没有那么多的隐私区域,但如果你到高一点的地方,如果你选择的单元靠近西部中心、远离高地,到北边和南边就可以获得更多的隐私空间。但是这就有一个十分有趣的问题: 在 21 世纪, 当人们在社交媒体上几乎完整分享了他们全部的人生的时候, 什么是隐私? 他们选择或多或少的隐私,这完全取决于他们。
AD :当我们谈到总体规划,在整体设计和灯光中你认为舒适的关键因素是什么?尤其是在居住建筑项目中,不仅仅是在28号街。
Enrique Peiniger(OVI): 我认为 照明是收尾,它意味着室内空间的完成 。 它不能仅仅是光线,当你看到这种材料,你需要看到光是如何在它周围跳跃。让我们回到电影音乐这个比喻,其实材料给予了音乐的调子。一个没有电影的原声带没有意义,它只是音乐,但在电影里它则决定了氛围感。当你走进一个电梯,你可以看到材料是如何被塑造和弯曲的,建筑空间是如何被扭曲的,光线如何跟着曲率半径移动的。
AD :现在我想聊一些更大尺度的话题,因为你们同样也在做规划蓝图,从建筑尺度到规划尺度,对于已经存在的住宅,其特性分别是什么?
Johannes Schafelner(ZHA): 规划尺度来说, 当然这是一个非常不同的方式,但是从某些方面又和建筑尺度很相似。当我们在做一栋建筑的时候,我们需要考虑周边的环境,以及它如何影响建筑设计。而当我们谈论总体规划,是 一栋建筑和另外一栋建筑之间的关系以及公共空间之间的设计关系。当我在设计独角兽岛的总体规划时,可以看到我们的总体规划有着相似的模式,那就是通过辐射发散,进而形成建筑星群。 我们创造了一个材质多元的组合贯穿整个场地,和景观相融合。所以景观在公共空间中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特征, 对于空间中的所有活动,使用空间的所有居民, 就像画布的背景一样。所以在设计总体规划蓝图的时候,景观才是真正关乎社区和使用者的地方。在我们和 OVI 一起工作的时候,我们讨论了很多关于公共空间的话题以及活动。
AD :我们会讨论公共空间因为它是一个很重要的话题。但是首先 Enrique,你可以和我们分享一下在中国成都独角兽岛中国项目中,你所采用的的概念方法吗?例如设计的关键因素、照明设计以及其他不同的感官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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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中国成都的独角兽岛这一‘珊瑚礁’来说,这是 21 世纪的社会,我们需要考虑他们的需求是什么, 除了刚刚提到的社交媒体, 我们如何才能适应一个像这样的社会组合。当我们无需回到 20 岁就可以登入现在的社交媒体, 我们该又如何创造对于老年一代和年轻一代来说都舒服的公共空间呢? 所以我们需要考虑如何连接这些因素, 空间它不应当仅仅是为了特殊的用户群体而存在,而是为了在这个城市里不同的用户而存在的 , 所以这非常的重要。
AD :Johannes,我知道你花了很多时间研究材料,特别是成都的独角兽岛,你是如何去创造或者寻找满足你创意的基本材料?以及灯光的方式?
AD :就像一个小的演讲,这个逻辑好像也是直接创造完整的蓝图?
Johannes Schafelner(ZHA): 基础的工作贯穿在整个总体规划过程中,整体故事版也是这样展开的。 OVI 的贡献很多时候来自于我们大量的工作会议,我们会在会议中讨论创意或者为了这座岛,为了这个公共空间建立一个故事板,因为它需要足够的多样性,但同时它也需要一致性。
Enrique Peiniger(OVI): 我们都很喜欢欧洲的城市,因为他们有种层次感,他们并非 一成不变的。 欧洲城市的文化与历史层次是如何建立的,就像 Johannes 刚才所形容的那样,这 和叠层一样简单, 近乎是紧密相连的。它关于创造整个地方,关于营造不同的场所。 不同的小区 和小区之间如何与对方交流,这才是非常独特的。
AD :既然你在讨论公共空间,你也可以和我们分享一下灯光在公共空间中的角色以及你在这些不同的蓝图规划中所扮演的角色,就像你提到小区附近的区域,灯光设计是如何定义这些区域的氛围的呢?
我们也明白在这里会发生不同的活动,使用者有不同的需求,所以 我们需要去适应这些变动的因素。我们总和 Johannes 还有他的团队沟通不同的需求是什么,你有什么样的想法,我们如何去适应这个,我们如何可以做些让人感到舒适的事情,然后带着这些思考更进一步。
当你在低层空间的时候,因为阳光的变化,你可以感觉到时间的流逝,这是一种非常好的体验。 我们没有使用人工照明, 人工照明总是保持不变的,而日照的变化是一个很好的基本体验。
AD:我们提到了独角兽岛的独特性、公共空间设施的独特性,那么沙迦的Aljada探索中心的独特性是什么呢?
Enrique Peiniger(OVI): 其实这个项目关乎不同社区的配置,这是非常独特的地方。因为这是一个以住宅为主的社区,构成了围绕着这个建筑的环境,拥有打造不同地点的机遇真的很重要,可以由此建设不同的空间品质。其实这里仅仅三周前才开放,我和 Johannes 在开放的欢庆中,深入地讨论了这个问题。我们应该如何去适应,如何对这种类型的活动做出预期。
在这里,晚间的活动非常丰富。我们要如何去模拟不存在的日光,以及月光,这些都不是扁平的光线,即便是自然月光,也经过不同层次的过滤,这会让人感到舒适。 有足够的光线让人来散步,来感到充足的安全感,这是非常重要的。
AD: 关于 Azure da的蓝图Johannes你想补充什么吗?
Johannes Schafelner(ZHA): 当我们和 OVI 合作制作整个蓝图的时候,我们完成了一栋建筑,我们只需要将开关打开就变的非常动人。同时在整体上,它不是一个非常嘈杂的建筑,它更多的关乎于将整个建筑融入景观之中。
这里有儿童游乐场还有滑板公园,有各种各样的活动,真的是关乎于社区的设计。设计的内部一路延伸到外部的景观,建筑本身成为了一个见面的空间,一个围绕在总体规划周围的居住单元的销售中心。它实际上成为了一个社交中心,在晚间非常夺目, 当孩子们出门在游乐场上嬉戏,当孩子滑着滑板,这一区域就会非常的活跃。
我们刚刚邀请了 300 多人飞往迪拜参加我们设计的活动,其中一个在 Discovery Center,非常的漂亮。我们开展了一些座谈,我们让其中一位嘉宾尝试去阅读,照明的概念非常成功。这个建筑好的一面也在于,它与周围的景观融为了一体, 并且它活跃了整个公共空间。
AD: 观察这个地区的形成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当我们谈论照明和建筑时,社区和直观感受被加入了讨论。我给二位最后的问题是,在你们看来,根据你们长时间的经验,成功合作的关键因素是什么?
Johannes Schafelner(ZHA): 就像和 OVI 的合作,它是一个非常有创意的合作过程。我们的合作关系听起来并不仅仅像是一个典型的设计委任,他们更像是我们的拓展团队,只是和我们有着不同的技能。有时这样的合作,会带来更加丰富的角度和对话。这不仅仅是寻找一个照明方案,在蓝图中,它更多的是去给每一个项目定义标准。
作为扎哈建筑工作室的一份子,作为全球创新以及设计创新的一份子,我感到有某种程度的特权,这创造了很多的机会。在扎哈工作室的 17 年间,我遇到了很多人,他们打破了不同领域的界限,OVI 还有 Enrique 充满了能量,成为这群人的一部分。我感到非常幸运,可以与他们共事这么长时间。
对于我们来说这充满了挑战性,因为电脑还做不到这一点。不过,这是一个更现代的话题,我们也在使用不同的工具,能够与设计更紧密结合,这对于我们是一个非常有趣的过程,过去几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革新从扎哈自己开始,而它还在延续着。当我们谈论去建造一个场所,我们在谈论的是,我们如何成为主要空间的一部分,去支持它,那是非常独特的挑战。
AD: 所以这是一个不断演化的过程。
Johannes Schafelner(ZHA): 是的,我认为扎哈教导我们的正是这样,在她的一生中她的风格一直在进化,不管我们那周设计了什么,一周之后它肯定就旧了。总是在寻找,寻找新的东西,从不满足。
Enrique Peiniger(OVI): 但请注意这不是赶流行,因为 扎哈的设计最有意思的地方是经久不衰 ,辛辛那提的建筑至今看着都很棒,扎哈对此有独特的感应,富有诗意,耐人寻味,她的设计立马就是现代经典。这也是我们试图完成的事,我们对光的塑造,在 5 年、10 年 15 年后都应该是现代经典,而不是看上去过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