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历史文化名城研究中心历史街区调研 —— 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春口村

1 村落概况

村落概况

春口村位于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马尔康市大藏乡，是川西北嘉绒藏区典型的传统高山农牧村。春口村的产生始于藏传佛教大师查柯?阿旺扎巴于公元1414年在嘉绒地区所建的最后一座寺庙——大藏寺。大藏寺是村民聚居的原点，聚落围绕大藏寺呈散点状分布。春口村是第四批中国传统村落，大藏寺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 春口村村落格局

村落的历史演变分为4个阶段：（1）明代阿旺扎巴选址建造大藏寺，修筑主体佛殿。这奠定了大藏寺的整体格局和最初的村落发展中心。（2）清代大藏寺受到皇帝及朝廷尊崇，规模迅速扩大，形成了以寺为主体，周围集聚民居的空间格局。（3）民国后至20世纪80年代，由于政权更迭、社会战乱，寺内部分建筑被损毁，寺庙衰败。（4）20世纪90年代，大藏寺复建工作开始，基本恢复了其历史格局。同时，新建僧侣扎康，在寺庙南侧新增聚居点，村落规模扩大。

▲ 春口村聚居点

村落格局

2.1 山水格局

春口村所处地貌属于高山峡谷地貌，茶堡河穿村而过，村落居于高地、视线开阔。至高点的大藏寺坐落于海拔3 530 m的象鼻形山脊上，四面有象征坛城四方护法的天然山峰，形成“象鼻四峰大藏寺，依山散落克莎村”的“天空之村”山水格局。

▲ 布达拉宫壁画绘制的大藏寺

2.2 空间格局

（1）上寺下村，等级分明

大藏寺全名为甘丹大藏恒周林，即“兜率信满任运成就洲”之意，为阿旺扎巴大师在川西北地区修建的第一百零八座寺院，属藏传佛教格鲁派寺院。大藏寺位居山脊高地，统领整个春口村；民居呈组团分布，散落于山腰、河谷低处。形成了以寺庙为中心，“神—人”等级分明的嘉绒藏族理想空间模式。

▲ 大藏寺全景图

（2）坛城为核，向心发展

春口村因寺而生，村落空间形态是嘉绒藏族中心认知观的集中体现，向心性空间特征明显。大藏寺的布局是典型藏密曼陀罗的自由布局模式：大雄宝殿、护法殿、不动佛殿、观音殿等佛殿建筑位居中心，象征宇宙中心；弥勒殿、宗喀巴殿、法相院、白塔阁位居四角，象征围绕宇宙中心的四大洲；转经廊形成的寺庙边界则象征宇宙边际。

▲ 大藏寺鸟瞰

▲ 大雄宝殿

建筑遗产

春口村拥有着具有六百年历史的两大建筑遗产：大藏寺和克莎民居。

3.1 大藏寺 —— 装饰华丽，色彩明亮

大藏寺现存明清时期的建筑5座，即阿旺扎巴大师主持修筑的弥勒殿、宗喀巴大师殿、大雄宝殿、护法殿、配殿，室内墙体上有较为完整的明清时期的壁画。寺内的主体性佛殿建筑屋顶为鎏金铜瓦顶、墙体为白色或藏红色，在色彩上与周边石木原色的民居形成鲜明对比。寺内僧侣扎康建筑体量相较民居偏小，石砌外墙漆上白色涂料，以区别于民居，室内墙壁、天花绘满了记载佛陀及历代祖师之生平史传的壁画。

▲ 僧侣扎康类型一

▲ 僧侣扎康类型二

3.2 克莎民居——垒石为室，形似碉楼

克莎民居是川西北藏羌走廊历史变迁的活化石，记录了该地区数百年的民族融合、生活信仰、战乱斗争等历史。克莎民居以碉楼为原型，集防御、生产、生活等功能于一体，土、石、木结构并存，墙体收分，墙厚0.6~1 m，顶部挑出数层作晾架。

▲ 外挑晾架

建筑层数一般为4~7层。1层为牲畜圈；2层为牲畜草料间；3层为火塘和主室；4~6层为卧室和粮仓；5~7层有出挑晾架，用于晾晒青稞、牧草；7层前为晒台，后为经堂，房顶设祭坛。克莎民居竖向功能分区形成“上神—中人—下畜”的空间序列，是藏传佛教理念的体现。

▲ 克莎民居正立面

▲ 克莎民居背、侧立面

▲ 独木梯

文物遗存

春口村历史悠久，文物丰富，且多集中在大藏寺内。明清时期，大藏寺倍受皇帝及朝廷尊崇，并受到当地十八土司支持、供养，成为川西北一带的佛法权威与中枢。大藏寺至今收藏着有清朝皇帝诏谕，朝庭赐予的象牙印章。

▲ 朝庭赐象牙印章

历代出版的珍贵典籍《甘珠尔》《丹珠尔》，明、清、民国时期绘制的“唐卡”画，泥、石、铜佛像和法器，金水、银水书写的佛经，以及铠甲残片等各类文物数百余件。此外，寺内还保存有观音大士石碑、六世达赖喇嘛真迹。

▲ 六世达赖哪嘛真迹

民俗文化

与世隔绝的春口村保留了众多独特的原生嘉绒藏族民俗文化及手工艺技能：看花节、跳神法会、晒佛节、酥油花工艺、石粉坛城艺术、克莎民居建造技艺等。

▲ 石粉坛城

▲ 跳神法会

保护建议

为构建完整的春口村传统村落保护体系，建议从村落格局、建筑遗产、文物遗存、民俗文化等4个方面对春口村进行系统保护。通过保护春口村周边的自然环境，以保护“天空之村”的山水格局；严格控制以大藏寺为村落核心的保护区域的规模、街巷空间及建筑肌理，从而保护村落历史空间格局；对建筑遗产、文物古迹进行分类型、有侧重的针对性保护；对于民俗文化，需强调对民俗、非遗的活态保护与有效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