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公众号:一条 在成都市区80公里开外的铁牛村, 50多位从一线城市搬来的“新村民”, 一起创业、抱团生活,快5年了。 他们自创乡村生态社区, 成员年龄跨度从60后到10后不等, 80后、90后是主力,占六成。 在村里随便逮住一个戴草帽、蹬套鞋的青年,
转自公众号:一条
概率极高。
如果我也想返乡生活,第一步该怎么做?
责编:陈子文
上: 铁牛村俯瞰
下:新村民们在茶庐晨练
铁牛村的生活开始得很早,5:20起床,洗漱、简单的打扫后,6点刚过,年轻人们就相约进了果园,来到一处自己搭建的“茶庐”,那里视野开阔,最适合晨练和早茶。
茶庐室内外
这套快速建造的生态建筑,施国平和团队花了近3年研发,还在不断迭代,现在的是3.5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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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范(左)和腾腾(右)准备清晨茶席
晨间锻炼带队的是范范,33岁,社区园长,曾经在香港、上海生活。
茶席
村居快5年,范范觉得自己最大的转变在于,“之前的生活,被工作和琐事挤压得空间很小,不太会照顾自己,也不在意生活中温情、柔软的东西。但现在,去河边散步,插野花,感觉自己真的在生活。”
田野里俯瞰
田野小屋及细节
这片田野小屋,是新村民自己动手制作的2022最新版本。
田野里建造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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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在木屋外的连廊清扫
5年前,施国平的好友方文,第一次住进初代版的集装箱,“那时只有不到6平米,还没有通水电,只有一盏节能的太阳能灯……但竟然在田野里意外地睡了个好觉。”
现在,方文和社区的10来位伙伴,都把日用家当搬进了田野里的小木屋,田野办公之余,一起洗厕所,搭瓜棚,轮流摘菜做饭,每天在田野上起居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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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片田野上,探索如何建造一座“零碳社区”,是方文和伙伴们的下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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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国平接受一条采访
因为多年来单一物种种植,土壤越来越贫瘠,生物链破坏,村民需要持续地打药施化肥,才能保持柑橘的产量,水塘也因为大量养殖被污染了。
施国平今年50岁,清瘦,穿着朴素,回答每个问题前,习惯留足思索的时间。当他出现在村头村尾,无论新老村民,都会迎上来与他攀谈几句。“橘树底下,多了好些杂草?“我们包了新的荷叶茶,要不要尝尝?”……
10年前,施国平开始接触乡村。他的老家在湖南平江的一个小县城,一路考取到省城,到了深圳,在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攻读建筑学硕士,回上海创业,每隔10年,都换一座城市生活。
直到2013年,轰轰烈烈的乡村民宿文旅热潮中,他在上海的事务所,承接了蒲江县明月村游客接待中心的设计任务,他进了村。
第一步,修复生态环境。2021年起,新村民租下了9亩柑橘园,挑战不打化学农药,不施化学肥料的生态种植。
实验的第一年就赶上柑橘的“大年”,今年2月,满满600多棵橘子树丰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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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林下的白鹅
生态多样性计划
“希望慢慢地通过修复,乡村能回到40年前那种生态环境。”
在铁牛村里转悠的几天,我们找不到一栋标志性的“网红房子”,向施国平打听,他感叹一声,“乡村真的不需要再大拆大建了”。
村民融合中心室内
落在村里黄金地段的,原本是村民活动中心,一栋2层楼的毛坯房子,空置许久。3位90后年轻建筑师,担纲了建筑改造的任务,最小的是1998年的李许。
新老村民共同建造
让当地村民加入进来,用当地的手艺,当地的材料——是这场乡村建筑实验,最重要的部分,因为它“凝聚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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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研究院大楼室内
社区里有个共识,乡村没有一件东西是废的。“这是真正的生态建筑的实验。”
施国平与年轻建筑师在现场
其中一个年轻人私下告诉他,在这里,从画图创意到最后实施,都是自己带着工人完成,第一次独当一面,快速成长了。一想到回城市工作,更像是“螺丝钉”,就果断选择留下了,还想亲手盖更多房子。
铁牛妈妈的餐厅
果园里原本就有90年代末开起来的第一间农家乐“铁牛寨”,但随着乡村文旅升级,渐渐无法吸引游客,落寞已久,大家就在这个基础上,做了简单的建筑改造。
厨房与菜品
因为现在的生活简单纯粹,即使身为吃货,他已经瘦了20多斤,更加健康强壮了。
“能够联系当地新老村民的关系,非常难,但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田野里的树屋音乐会
田野里的树屋最近刚刚落成,大家就即兴地发起了一场田野音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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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野餐桌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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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野婚礼
还有田野餐桌,田野婚礼,社区有好几对伙伴,都是来这里参加婚礼,然后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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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区里还有一首《狗尾巴草之歌》,是大家在田野里面看着狗尾巴草生长的时候,小伙伴们共同创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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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用柴火灶烧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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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田野里,也要精致摆盘
村里生活的开销也不大,包吃包住:大家动手改造成了青年公寓,每天吃自己种的菜、社区小伙伴轮值做饭。
33岁的宁宁,曾在杭州阿里巴巴工作了5年,后来去上海创业5年,做了一个环保时尚品牌,但总觉得城市里的环保事业不够彻底。那时,她就常常下乡拜访村子里的好友范范。
2020年疫情开始的同期,或许是因为长期过度加班、晚睡晚起,她经历了一场免疫系统疾病,这成了“最后一棵稻草”,于是她决定搬去铁牛村定居,“把自己种到乡村的土壤里,重新生长”。
现在,身体早已恢复,我们在村子里见到她的时候,她就蹲在院子里手绘展板。酷暑当头,院子里不开空调,大家都只专注在手上的活儿。
她说:“原来很多时候的情绪问题,都是被身体和精力拖累了,做好最简单的每天好好生活,就已经能带给我巨大的转变。”
乡村生活,也有不方便之处。
比如乡村只有卫生院,医疗条件一般,如果身体小恙,还是需要开车半小时去县里,大一点的健康检查,则要开车去成都。
社区的伙伴给施国平儿子准备的生日礼物:各项技能体验券,包括当一天代理村长
被质疑最多的,还有教育。
施国平说自己“花了7年半,才最终决定把孩子接到村里,这个决定很难”。
刚转学到镇上,今年13岁的老大除了英语,几乎门门功课倒数。“但是两学期不到,不仅学业赶上去了,生活变得更能自理,还成为了我们社区乐队的成员。”
最近有一句话流行的话,“在大的时代奔腾里,小地方给我们安慰。”也有人预言,中国未来10年的发展,就在乡村。
我们问这群新乡村青年,如果也有同龄人想迈出去乡村生活的第一步,有什么建议?
总结下来有这样几条:
一,找到有相同价值观与理想的同行者,是非常重要的;
二,要提醒自己,乡村不是逃离城市的理由,是否做好了勤劳、节俭的准备?能否不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