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家隔着一条马路有长长一堵被岁月修去棱角的砖墙,里面曾是我们这里唯一的公园。 公园不大,一潭湖水占了整个公园的东部,或者说公园傍着这一潭湖水,围墙只连到湖的西岸。湖水很清,却是晶莹透明的绿色,也许是因为湖面那一层细碎的浮萍。夏日的黄昏,父亲常带我去湖里游泳,我并不下水,而是坐在一个大大的木盆里,由父亲推着。我的手可以伸出木盆捞起那些飘飘荡荡的浮萍,本以为它是散落在水面上的叶子,拿在手里方知道浮萍也有根,只是纤细如发,顶着那一朵朵圆圆翠翠,玲珑如一把小伞。不远处总是浮动着几只白鹅,洁白的羽毛被夕阳洒上一背薄薄的金色。浮萍被它们悠悠的荡起,偶尔这一池翠绿里会探出一段橘红色的指爪,所以至今我也分不清骆宾王的《咏鹅》里红掌拨的是青波还是碧波。
公园不大,一潭湖水占了整个公园的东部,或者说公园傍着这一潭湖水,围墙只连到湖的西岸。湖水很清,却是晶莹透明的绿色,也许是因为湖面那一层细碎的浮萍。夏日的黄昏,父亲常带我去湖里游泳,我并不下水,而是坐在一个大大的木盆里,由父亲推着。我的手可以伸出木盆捞起那些飘飘荡荡的浮萍,本以为它是散落在水面上的叶子,拿在手里方知道浮萍也有根,只是纤细如发,顶着那一朵朵圆圆翠翠,玲珑如一把小伞。不远处总是浮动着几只白鹅,洁白的羽毛被夕阳洒上一背薄薄的金色。浮萍被它们悠悠的荡起,偶尔这一池翠绿里会探出一段橘红色的指爪,所以至今我也分不清骆宾王的《咏鹅》里红掌拨的是青波还是碧波。
渐渐大些,我开始绕过湖水喜欢上那园子。由于我和小伙伴们一天要多次出入,5分钱的门票对我们也太过奢侈。我们只有攀上墙外粗大的刺槐,然后翻墙进入。最初有些战战兢兢,时间久了,本已没有棱角的砖墙又被我们踩出一个个小坑。
进到园子里我们分道扬镳,小伙伴们喜欢看吵吵闹闹的鹦鹉、搜集她花花绿绿的羽毛,而我却喜欢沿着两旁植满海棠的小径去尽头的花房。花房掩在海棠树的枝枝桠桠里,淡绿的月亮门上写着栗色的“馨苑”。虽然是花房,却小巧精致,更似一座园中之园。馨苑里养的多是名贵花草,其实我并不晓得它们是否名贵,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它们大多时间躲在玻璃花房里,害的我总要把脸贴在玻璃上用力向里瞅,因此我更喜欢对面的花廊。白色的花廊上爬满紫藤箩,紫藤箩并不名贵,甚至可以说只是一株旺盛的草,但它经的了风雨、奈的住酷热。它的叶子茂密如厚厚的屋顶,致使底层的叶子小且嫩绿,一串串的紫藤箩花便携着雨水般的香气欢欢笑笑的坠下,那美丽的三角形花瓣如一只只涨满风的帆船,又如一个个灌满蜜汁的笑靥,在充满香气的风中随意的抖落它的欢乐。
花廊的影子里还有几只大而矮的水缸,缸里种着莲,大如盘的叶子平铺在水面上,叶边向上卷起。莲花开时美丽而娇羞,被毛茸茸的莲叶细心呵护着,甜甜的展开一个幸福的微笑。莲花虽美却过于纤弱,而馨苑外那一池荷花随风摇曳、袅袅娜娜如一群笑的东倒西歪的少女。
园子里有一条小河贯穿南北,在馨苑外聚成一个小池。池里荷叶大如盆,高高低低、参差起伏,望不见水。荷花的茎卓然拔起,亭亭玉立、清香扑鼻。特别是小雨天气,斜斜的雨丝细密交集,荷花上遍布晶莹的水滴,愈聚愈多、愈聚愈亮,骤然间滚落砸在碧绿的荷叶上,碎溅成无数颗稚嫩的珍珠在叶脉间摇摇晃晃,又瞬间合在叶心,汇成一汪明镜,那荷花便在镜中翩翩起舞,那镜面也越来越大。
已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再去那园子,前几日偶至,湖中没有了父亲的身影,昔日的玩伴也不知去向。砖墙换成美丽的栅栏,五颜六色的碰碰船取代了一湖碎萍,馨苑被夷为平地,上建蹦极广场。小池尚在,里面还有零星荷叶,但池水已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