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在建筑界演出的大戏经过了潮起潮落,已经到了21世纪这一幕,心中的激情过后,带给人们更多的是迷惑,是关于古典和现代的迷惘,是关于向左向右的彷徨。建筑师终究也是普通人,就像几米漫画中的男女主人公一样,总是要面对这样的境遇,向左走还是向右走?这的确是个问题。克里尔已经把他的答案写在《建筑:选择还是宿命》里了,我们呢?——向左走?向右走? 关键词: 西方建筑,建筑艺术 来自台湾的画家几米曾经出版过一本与本文标题同名的连环画,描述了一个发生在当代都市里的朴素但依然会让人心动的爱情故事,仅有一墙之隔的一对青年男女在偶然中相遇又在偶然中失去了联系,而每个人每天习惯性的或是向左走或是向右走几乎让他们失去了再次相遇的机会……当然作者最终还是画出了充满希望的结局。因为某种固执而几乎让美丽擦肩而过的故事好像天天发生在都市里的钢筋水泥丛林中,仿佛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然而究竟是什么东西让这样咫尺天涯般的遗憾这样容易地发生呢?出于建筑师的职业习惯,我总想这会不会与都市里的建筑和由建筑构成的都市有着什么微妙联系?
关键词: 西方建筑,建筑艺术
来自台湾的画家几米曾经出版过一本与本文标题同名的连环画,描述了一个发生在当代都市里的朴素但依然会让人心动的爱情故事,仅有一墙之隔的一对青年男女在偶然中相遇又在偶然中失去了联系,而每个人每天习惯性的或是向左走或是向右走几乎让他们失去了再次相遇的机会……当然作者最终还是画出了充满希望的结局。因为某种固执而几乎让美丽擦肩而过的故事好像天天发生在都市里的钢筋水泥丛林中,仿佛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然而究竟是什么东西让这样咫尺天涯般的遗憾这样容易地发生呢?出于建筑师的职业习惯,我总想这会不会与都市里的建筑和由建筑构成的都市有着什么微妙联系?
大约一年前,我在罗马studio杂乱无章的图书室里发现了这本叫做《建筑:选择还是宿命》的书,让我自己都感到惊奇的是自己竟然耐下心来将它完整地翻看了一遍,我相信这种偶然发现的东西存在有更多真实价值的可能。有着建筑师和规划师双重身份的作者莱昂·克里尔用他那只和几米有点类似风格的笔触,描绘了一幅对我而言既熟悉又陌生的建筑和城市图景。之所以说熟悉,因为我每天都要面对那样的建筑和城市;之所以说陌生,因为我的心中常常萌发莫名的陌生感。我突然意识到,在这样的建筑和城市环境中,几米可以来画的故事一定不会缺乏。
睿智的克里尔在心里一定和几米一样清楚,那种无处不在的遭遇至少首先是源于一种无处不在的选择——向左走还是向右走?而正是这小小的一步也许就决定远比步幅更重要的走向,一个人的命运如此,一个建筑和一个城市的命运好像也可以这样理解。于是我猜想,克里尔才会把他自己的这本书起了那样一个名字。
我和许多其他人一样已经习惯了从一位建筑师的建筑作品开始去接近他。在arcspace.com的网页上可以看到许多我们所熟知的大师设计的同命题住宅,克里尔那座简单得几乎不能再简单的住宅在它们中间一点也不起眼,但却是了解克里尔世界的一个最佳起点。他这样描述他的设计:
“我试图以孩子们可画的途径去设计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住宅。我的主要目的就是设计一个真正的Kolonihavehus有着一点点幻想和奇特的感觉,这就是这些小住宅所要象征的。”
“住宅应被理解为一个我们能够在那里寻找到遮盖的带屋顶的场所。”
“那是一个有壁炉、有床、有桌、有带围墙花园的地方。在花园里有一个为壁炉而储藏木材的储物间。”
“去设计让人们居住感觉良好的东西对建筑师非常重要。”
望着克里尔笔下这个住宅的表现图,我感觉仿佛要进入几米画中的那个有童话般感觉的世界。这座纸上的建筑禁不住让我想起沈从文先生说过的一句话:“这世界上或有想在沙基或是水面上建造崇楼杰阁的人,那可不是我。我只想造一座希腊小庙,选山地作基础,用坚硬岩石堆砌它。精致、结实、匀称,形体虽小而纤巧,是我理想的建筑,这神庙供奉的是‘人性’。”不是吗?人无时无刻不置身于建筑的环境之中,而建筑对人的塑造也无时无刻不在。我们或许可以淡忘一位用文字构筑理想世界的文人,但是,淡忘了建筑中的人性或许就会酝酿出潜在的危机。很明显,克里尔希望自己设计的住宅是“家” 的象征,体现着温馨的人性,我也相信绝大多数人在看到克里尔的住宅时都会想到那就是属于某个人的 “家”。而在同一个网页上那个马里奥·博塔设计的住宅,虽然屋顶上有着在风中摇曳的竹子,但让我首先想到的却只是在意大利塔斯干尼地区,古城卢卡城内那座头顶一棵树的钟塔……有些建筑师似乎并不愿意通过建筑去实现普通人最朴素自然的梦想,进而获得某种意义上的永恒。而在克里尔看来:“建筑是建筑物的艺术文化。作为一类艺术,它与从对建筑物元素的模仿和翻译到成为一种象征语言有关,并在建筑规律方面以一种象征物和类似物的固定体系来表达建筑的本源。建筑作为公众艺术而存在的条件使它获得了物质上和最终精神上的永恒,去表达总是在变化的功能和时代精神与建筑无关。一定的建筑类型变得联系着一定的功能、仪式和时代,并提升到雕塑般或图画般的意向来保持这种联系。”
1988年克里尔在那个著名的滨海城(seaside)项目中为自己建造了一座住宅,那不是一个有科幻色彩的居住机器,而是一个和上面提到的设计异曲同工的房子——一个他内心世界的缩影。他的选择是将童话里的家带到人间,因为他相信那样一座普普通通的住宅可以获得精神上的永恒。
克里尔的建筑观不同于从前被我几乎认为天经地义的现代主义建筑观。他在《建筑:选择还是宿命》里所描述的现代主义建筑也不是我所似乎熟悉的那个形象。在这本书中,偶像般的柯布西耶被克里尔化成了一个漫画人物,那个充满新智慧和新精神的头颅上遍布着给了大师以建筑灵感的各种东西,这幅令我陌生的肖像却为我提供了重新审视、解读一位建筑师所必需的那段距离。他在书中平静地写道:“今天,每个人都知道密斯曾经准备为希特勒工作、柯布西耶曾准备为贝当(Petain)工作。在1942年,阿尔托友好地访问了在德国莱茵的希特勒的雕塑师。特拉尼(Terragni)为墨索里尼工作过,尼迈耶为世界上大量的独裁者们工作过……”估计这样的语句很难让已经视“现代主义建筑”为先进和正义代表的人平静。克里尔让我意识到:仅仅读建筑师的建筑和文字是远远不够的。
对于西方的建筑和城市,身在东方的我们难免有雾里看花的尴尬,相反,克里尔则有着我们所不能轻易拥有的先天优势。这位生于1946年的卢森堡人在德国斯图加特大学完成了建筑学专业学习之后,曾经在斯特林的事务所工作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但随着1978年一封公开信在《A+U》上的发表,他做出了离开的选择。在据某些文人认为仍停留在19世纪的伦敦城里,他生活了二十年,既在伦敦皇家学院又在建筑联盟教过书的他最终还是在法国南部安了家……或许是弥漫在欧洲的那种历史气氛,才使得他能在36岁的时候还说柯布西耶“是一个惟一让他愿意为之工作的人”,而之后不久却开始视柯布西耶为“破坏天使”。也许那时,他突然发现就是柯布西耶打碎了人们关于建筑的童话梦和由“童话般建筑”构筑城市的童话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