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的梁山好汉
平林漠漠
2010年12月29日 14:2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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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上有三处记载: 《徽宗本纪》:宣和三年(1121)二月,淮南盗宋江等犯淮阳军,遣将讨捕。又犯京东、江北,入楚、海界,命知州张叔夜招降之。 《侯蒙传》:宋江寇京东,蒙上书,言:“宋江以三十六人横行齐魏,官军数万无敢抗者,其才必过人。今清溪盗起,不若赦江,使讨方腊以自赎。”帝曰:“蒙居外不忘君,忠臣也。”命知东平府,未至尔卒。 《张叔夜传》:叔夜再知海州。宋江起河朔,转略十郡,官兵莫敢撄其锋,声言将至。叔夜使间者占所向,贼经趋海滨,劫巨舟十余,载虏获。于是募死士,得千人。设伏近城,而出轻兵距海,诱之战;先匿壮卒海旁,伺兵合,举火焚其舟。贼闻之,皆无斗志。伏兵乘之,擒其副贼,江乃降。

《宋史》上有三处记载:
《徽宗本纪》:宣和三年(1121)二月,淮南盗宋江等犯淮阳军,遣将讨捕。又犯京东、江北,入楚、海界,命知州张叔夜招降之。
《侯蒙传》:宋江寇京东,蒙上书,言:“宋江以三十六人横行齐魏,官军数万无敢抗者,其才必过人。今清溪盗起,不若赦江,使讨方腊以自赎。”帝曰:“蒙居外不忘君,忠臣也。”命知东平府,未至尔卒。
《张叔夜传》:叔夜再知海州。宋江起河朔,转略十郡,官兵莫敢撄其锋,声言将至。叔夜使间者占所向,贼经趋海滨,劫巨舟十余,载虏获。于是募死士,得千人。设伏近城,而出轻兵距海,诱之战;先匿壮卒海旁,伺兵合,举火焚其舟。贼闻之,皆无斗志。伏兵乘之,擒其副贼,江乃降。
还有不少关于宋朝的野史提到宋江曾经参与平定方腊,但记载多有矛盾之处。比如秦湛的《林泉野记》中说:宣和二年(1120),方腊反于睦州,(刘)光世别将一军……光世遣谍查知其要险,与杨可世遣宋江并进,擒其伪将相。
此处年代就已经和《宋史》相矛盾。《宋史》中记载宋江起义军直到宣和三年还在活动,怎么可能在宣和二年就去讨方腊?其他一些史料的矛盾之处不一而足,就不一一列举了。
1939年在陕西出土的《宋故武功大夫河东第二将折公墓志铭》有如下记载:“腊贼就擒,迁武节大夫。班师过门,奉御笔捕草寇宋江,不逾月继获,迁武功大夫。”根据这个说法,宋江被镇压是在方腊之后,那么讨方腊一说可以休矣。但是这个说法又和《宋史》中张叔夜镇压说相矛盾,可信程度有限。
根据《宋史》,宋徽宗于宣和元年(1119)十二月二日曾下诏命令讨平京东东路盗贼,没有说明是不是宋江。但《宋皇十朝纲要》则说宣和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下诏“招抚山东盗宋江”。由此我们大致可以说,宋江是从宣和元年(1119)开始起事,由于影响不大,失败时间则没有确切记载,大约在宣和四年(1122)左右,失败后有可能全部被杀,也有可能受了招降,但是从时间顺序上基本可以确定没有参与镇压方腊。

二、关胜
《宋史·刘豫传》:建炎二年(1128)正月,……是年冬,金人攻济南,豫……蓄谋反,杀其将关胜,率百姓降金。
《金史·刘豫传》:挞懒攻济南,有关胜者济南骁将也,屡出城拒战,豫遂杀关胜出降。
《齐音》:金人薄济南,有勇将关胜者,善用大刀,屡陷虏阵。及金人贿通刘豫,许以帝齐,豫诳胜出战,遂缚胜于西郊,送虏营,百计说之不降,骂贼见杀,且自啖其睛。
这里的关胜为抗金壮烈牺牲,不愧是堂堂一条好汉。有人认为这个关胜就是宋江部下三十六人中一位,受了招安后作了济南守将。也有人认为是后来的说水浒艺人将他加入了水浒传中。其实我们可以在宋金之交时期的宋军和北方忠义军将领身上看到水浒传中许多人物的影子,这一点后面也会提到。

三、史进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建炎元年(1127)秋七月,贼史斌据兴州,偕帝号。斌本宋江之党,至是作乱。建炎二年十一月,泾原兵马都监兼知怀德军吴玠袭叛贼史斌,斩之。
《三朝北盟会编》:玠以斌凌迟处斩。
此处的史斌应该就是九纹龙史进的原形。

四、李逵
《宋史·高宗纪》:建炎三年闰八月,知济南府宫仪及金人数战于密州,兵溃,仪及刘洪道俱奔淮南,守将李逵以密州降金。
此处的李逵是否就是水浒中的李逵,无法确定,但是看来是个问题人物。

五、杨志
《三朝北盟会编》有关于他的记载,说他是招安巨寇,贪财,在宋联合金国进攻辽国的战役中率领“选锋军”,结果不战而走,导致宋军大败。实在是个很不堪的人物。

六、张横
《中兴小纪》:自靖康以来,中原之民不从金者,于太行山相保聚。初,太原张横者,有众二万,往来岚宪之境。岚宪知州、同知领兵一千五百人入山捕之,为横所败,两同知俱被执。
这是水浒传加入宋金之际北方忠义军人物的一个凭证,还有学者认为太行山忠义军将领梁青就是浪子燕青,见龚圣与的《宋江三十六人赞》:浪子燕青:平康巷陌,岂知汝名,太行春色,有一丈青。请注意,这里说的是“太行”,而且把“一丈青”放到了燕青身上。

七、神行太保
《金史·突合速传》:孛堇乌谷攻石州,屡败亡,……突合速谓乌谷曰:“敌皆步兵,吾不可骑战。”乌谷曰:“闻贼挟妖术,画马以系其足,疾甚奔马,步战岂可及之?”这应该就是神行太保戴宗故事的来源了。

以上就是一些史册可见的梁山好汉的记载,特供大家参考。

主要资料来源:刘靖之:《元人水浒杂剧研究》。
然也。宋史只有三处提及宋江,至於宋江率领的三十六人就连名字不提。在《宣和遗事》则有。兹引用何心的《水浒研究》列出如下:

三十六人传说的参差
《水浒传》中的一百零八人,在正史上只说是三十六人。《宣和遗事》和《癸辛杂识》所纪,也只有三十六人。那七十二地煞,除少数见於元人杂剧外,其馀大概都是《水浒传》作者添造出来的。至於三十六人的姓名,在正史上只举出宋江一人。《宣和遗事》虽是逐一举出了,却有许多自相矛盾处。如今为便於考查起见,先将《宣和遗事》中所有梁山泊英雄姓名分别列后∶

杨志 李进义 林冲 王雄 花荣 柴进
张青 徐宁 李应 穆横 关胜[1] 孙立

此十二人是运花石纲的指使,因杨志杀人而落草。

晁盖 吴加亮 刘唐 秦明 阮进 阮通[2]
阮小七 燕青

此八人因劫了蔡太师生日礼物而落草。

杜千 张岑 索超 董平

此四人由宋江介绍往梁山泺落草。

朱仝 雷横 李逵 戴宗 李海 张顺
武松 史进 公孙胜 石秀

此十人与宋江同时落草。

呼延绰 李横 鲁智深

此三人最后落草。

宋江

他是主将,不在三十六人之内。

我们把上列三十六人和《宣和遗事》所叙述的仔细对照,可能发见自相矛盾者五点∶

一、天书中所举出的三十六人,有晁盖在内,但是宋江落草时,晁盖已死,所以宋江所统率的三十六将,却没有晁盖在内。

二、跟宋江一同落草的明明有十人,书中却说是九人。

三、书中云:「寨上原有二十四人,死了晁盖一个,只有二十三人,又有宋江领至九人,便成三十二人了,把天书点名,只少了四人。」后文又云∶「宋江道∶「今会中只少了三人。」那三人是花和尚鲁智深、一丈青李横、铁鞭呼延绰。」四人忽然变为三人了。

四、天书中所举的三十六人,并无李横在内,后来忽然添了个李横出来。

五、关胜在天书上变了关必胜。阮通在天书上变了阮小五。

从这五点看来,可知那三十六人的姓名在《宣和遗事》中根本没有弄清楚。至於《癸辛杂识》所载龚圣与《三十六人赞》,与《宣和遗事》及《水浒传》又均有不同。现在把这三种书所纪三十六人姓名、浑号列表对照如下∶

《宣和遗事》 《癸辛杂识》 《水浒传》
呼保义宋江[3] 呼保义宋江 呼保义宋江
铁天王晁盖[4] 铁天王晁盖 托塔天王晁盖[5]
玉麒麟李进义 玉麒麟卢俊义 玉麒麟卢俊义
智多星吴加亮 智多星吴学究 智多星吴用
青面兽杨志 青面兽杨志 青面兽杨志
混江龙李海 混江龙李俊 混江龙李俊
九纹龙史进 九文龙史进 九纹龙史进
入云龙公孙胜 无 入云龙公孙胜
浪里白条张顺 浪里白跳张顺 浪里白条张顺[6]
霹雳火秦明 霹雳火秦明 霹雳火秦明
活阎罗阮小七 活阎罗阮小七 活阎罗阮小七
立地太岁阮通[7] 立地太岁阮小五 短命二郎阮小五
短命二郎阮进 短命二郎阮小二 立地太岁阮小二
大刀关胜[8] 大刀关胜 大刀关胜
豹子头林冲 无 豹子头林冲
黑旋风李逵 黑旋风李逵 黑旋风李逵
小旋风柴进 小旋风柴进 小旋风柴进
金**徐宁 金枪班徐宁 金**徐宁
扑天雕李应 扑天雕李应 扑天雕李应
赤发鬼刘唐 尺八腿刘唐 赤发鬼刘唐
一撞直董平 一直撞董平 双枪将董平
插翅虎雷横 插翅虎雷横 插翅虎雷横
美髯公朱仝 美髯公朱仝 美髯公朱仝
神行太保戴宗 神行太保戴宗 神行太保戴宗
赛关索王雄 赛关索杨雄 病关索杨雄
病尉迟孙立 病尉迟孙立 病尉迟孙立[9]
小李广花荣 小李广花荣 小李广花荣
没羽箭张青 没羽箭张清 没羽箭张清
没遮拦穆横 没遮拦穆横 没遮拦穆弘
浪子燕青 浪子燕青 浪子燕青
花和尚鲁智深 花和尚鲁智深 花和尚鲁智深
行者武松 行者武松 行者武松
铁鞭呼延绰 铁鞭呼延绰 双鞭呼延灼
急先锋索超 先锋索超 急先锋索超
拚命三郎石秀[10] 拚命三郎石秀 拚命三郎石秀
火船工张岑 船火儿张横 船火儿张横
摸著云杜千 无 摸著天杜迁[11]
一丈青李横 无 一丈青扈三娘[12]
无 两头蛇解珍 两头蛇解珍
无 双尾蝎解宝 双尾蝎解宝

我们把这三种书内所有三十六人的姓名,浑号逐一对照,使可发见种种的参差不同。现在分别摘出如下∶

(甲)姓名的参差∶
一、《宣和遗事》与《水浒传》中有公孙胜、林冲,《癸辛杂识》中却没有。
二、《宣和遗事》与《癸辛杂识》中有孙立,《水浒传))中却把他列在七十二地煞内。
三、《癸辛杂识》与《水浒传》中有解珍、解宝,《宣和遗事》中却没有。
四、《宣和遗事》中有杜千。《水浒传》中改名杜迁,列在七十二地煞内。《癸辛杂识》中却没有此人。
五、《癸辛杂识》把晁盖算在三十六人之内。《宣和遗事》前后矛盾,天书内三十六人有晁盖名字,后又不算在内。《水浒传》却把他摈诸一百八人之外。
六、《宣和遗事》有一丈青李横,但天书内并未列入。《水浒传》中浑号「一丈青」者是扈三娘,列在七十二地煞内。《癸辛杂识》中却没有此人,只有燕青的赞词下提到了「太行春色,有一丈青」一句,似乎也不能作有一个浑号曰「一丈青」其人的理解。
七、《癸辛杂识》与《水浒传》中的卢俊义,《宣和遗事》中却叫李进义。
八、《宣和遗事》中的吴加亮,《癸辛杂识》中叫吴学究,《水浒传》中却叫吴用,字学究,道号加齐先生。
九、《癸辛杂识》与《水浒传》中的杨雄,《宣和遗事》中却叫王雄。
十、《宣和遗事》中的没羽箭张青,《癸辛杂识》中叫张清。《水浒传》与《癸辛杂识》同,地煞内却另有一个菜园子张青。
十一、《宣和遗事》与《癸辛杂识》中的穆横,《水浒传》中却叫穆弘。
十二、《宣和遗事》与《癸辛杂识》中的呼延绰,《水浒传》中却叫呼延灼。
十三、《癸辛杂识》与《水浒传》中的关胜,《宣和遗事》同,但是天书上却叫关必胜。
十四、《癸辛杂识》与《水浒传》中的阮小二,《宣和遗事》中却叫阮进。
十五、《癸辛杂识》与《水浒传》的阮小五,《宣和遗事》中却叫阮通,但是天书上也叫阮小五。
十六、《癸辛杂识》与《水浒传》中的张横,《宣和遗事》中却叫张岑。
十七、《癸辛杂识》与《水浒传》中的李俊,《宣和遗事》中却叫李海。

(乙)浑号的参差:
一、晁盖在《水浒传》中称「托塔天王」,但是在《宣和遗事》和《癸辛杂识》中都称「铁天王」。
二、杨雄在《水浒传》中称「病关索」,但是在《宣和遗事》和《癸辛杂识》中都称「赛关索」。(《宣和遗事》中名王雄)
三、刘唐在《宣和遗事》和《水浒传》中都称「赤发鬼」,但是在《癸辛杂识》中却称「尺八腿」。
四、董平在《水浒传》中称「双枪将」,但是在《宣和遗事》中称「一撞直」,《癸辛杂识》中称「一直撞」。
五、张顺在《宣和遗事》中称「浪里白条」,在《癸申杂识》中却称「浪里白跳」,《水浒传》七十回本与《宣和遗事》同,其他各本与《癸辛杂识》同。
六、呼延灼在《水浒传》中称「双鞭」,但是在《宣和遗事》与《癸辛杂识》中都称「铁鞭」(名呼延绰)。
七、杜迁在《水浒传》中称「摸著天」,在《宣和遗事》中称「摸著云」(名杜千),《癸辛杂识》中却没有此人。
八、张横在《癸辛杂识》和《水浒传》中都称「船火儿」,但是在《宣和遗事》中却称「火船工」(名张岑)。
九、索超在《宣和遗事》和《水浒传》中都称「急先锋」,但是在《癸辛杂识》中却称「先锋」。
十、徐宁在《宣和遗事》和《水浒传》中都称「金**」,但是在《癸辛杂识》中却称「金枪班」。

十一、在《宣和遗事》和《癸辛杂识》中,阮小二(《宣和遗事》名阮进)都称「短命二郎」,阮小五都称「立地太岁」,但是在《水浒传》中却把两人的浑号对调。阮小二称「立地太岁」,阮小五称「短命二郎」。

经过这样对照之后,我们可以知道,宋、元时民间所传说宋江等三十六人的姓名、浑号,不免有些参差。《癸辛杂识》与《水浒传》比较接近,《宣和遗事》则相差得多,可见《宣和遗事》所记应当在《癸辛杂识》之前。

《水浒传》中的没遮拦穆弘,在《宣和遗事》和《癸辛杂识》中都名穆横,这大约是《水浒传》作者替他更改的,因为梁山泊英雄名字叫「横」的太多了(有插翅虎雷横与船火儿张横),所以改了个同音的「弘」字。又《水浒传》中的摸著天杜迁,在《宣和遗事》中叫摸著云杜千。我想最早的《水浒传》中,此人大约也叫摸著云杜千,而且作者还替他配上个夥伴,叫做云里金刚宋万。一「千」一「万」,互相对照,这好比差役杓名字唤做张千、李万一般(见第三十六回)。后来有人修改《水浒传》,认为替一百零八个英雄取名字,不应当这样草率,所以把「千」字改了个同音的「迁」字。而「摸著云」的「云」,又和「云里金刚」的「云」字犯了重复,所以改做「摸著天」了。

《水浒传》把阮小二、阮小五的浑号对调,最是莫名其妙。论理,阮小二排行第二,应当称「短命二郎」,《水浒传》却把这浑号给了阮小五,不知是什麽意思?各种本子的《水浒传》都是如此,虽然经过了几次修改,却没有人敢依据《宣和遗事》与《癸辛杂识》来纠正一下,真是怪事。金圣叹评语云(见七十回本第十四回):
小七是七,小二、小五合作七,小五唤做「二郎」,又独自成七,三人离合,凡得三个七焉,筹亦三七二十一,为少阳之数也。

这样的穿凿附会,强作解人,实在是荒唐可笑,难道他没有见过《宣和遗事》和《癸辛杂识》吗?

[1]关胜在天书上名关必胜。
[2]阮通在天书上名阮小五。
[3]《宣和遗事》中,宋江不在天书上三十六人之内。
[4]《宣和遗事》中,晁盖在天书上三十六人之内。
[5]《水浒传》中,晁盖不在天罡地煞一百八人之内。
[6]《水浒传》中,张顺的浑号亦作浪里白跳。
[7]《宣和遗事》中,阮通在天书上作阮小五。
[8]《宣和遗事》中,关胜在天书上作关必胜。
[9]《水浒传》中,孙立是在地煞七十二人之内。
[10]《宣和遗事》中,石秀在天书上的浑号亦作拚命二郎。
[11]《水浒传》中,杜迁是在地煞七十二人之内。
[12]《水浒传》中,扈三娘是在地煞七十二人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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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林漠漠
2010年12月29日 14:28:23
2楼
李牧

亲身经历才知道

欧美发达国家好不好?这是个表面简单,实则复杂的问题。

“从上面的评论中, 我发现很多人是在通过自己的想象了解西方世界。 我已在悉尼住了八年, 澳大利亚的医疗体制在世界上是属于前列的,但是,永远要记住:1。 羊毛出在羊身上,当我的年收入还不到澳洲平均收入的时候,我的不止三分之一的收入都交了税。2。享受公费是有代价的,你如果得了癌,让你排队半年甚至一年 再手术,撑得住吗?有过真实的案例, 有位老人牙疼,为享受免费拔牙,等了三个月, 又等了一年才又镶上牙。还有很多华人,宁愿花钱到国内看,也不在这里排队。 我儿子小时候从公园的杠上摔下来,胳膊肘骨头摔裂,星期六发生的,在急诊等了几个小时拍片子,结果医生说要看专科医生, 最快的约到星期三,我特庆幸当时不是骨头断了,如果真断了,到星期三不早长到一起了。还有很多这样的例子。 讨论这个问题可以使一篇论文。西方国家发展了几百年,在全世界打砸抢了几百年,积累了那么多财富,人口又少, 医疗也不过是这样,美国到现在还在改,我们还有什么理由抱怨中国?你如果真的想帮助中国的穷人,帮助中国改善其医疗,交税吧。”

上文是我昨天发表的文章《美国医改与加拿大公费医疗》,在我搜狐博客评论栏中引起争论的一个网友留言。这是老现象了:没有西方生活经验的中国人对欧美工业发达国家无限向往,而长期在这些国家生活的同胞发表意见要保守得多。

我的阅历有限,只到过两三个国家。我的观察高度很一般,在媒体行业做了二十年,所知范围局限很大。虽然做过几种职业,走出校门后的主要光阴耗在笔墨之间了。我只能就自己的亲身经历,谈一谈“想像中的西方国家”与“我生活的加拿大”之间的区别。

强调一点,国人“想像中的西方国家”,不是凭空而来,那是欧美宣传机器二百年来辛勤工作的结果。从殖民时期的种族优越论到今天的自由世界万岁说,对这一结果均有贡献。不过这是另一个话题,本文不深入探讨。

政治自由到什么程度

公民皆有选举权有被选举权,结党组社自由,这是欧美发达国家最基本的社会管理模式。这个模式是写入宪法,标榜了二百年。

中国移民陈卫平,在加拿大温哥华进行组党,并以独立候选人身份参与了大选。加拿大的代议民主模式,是大约十万人口一个选区,参与联邦大选就是在这个选区内抢票,捞到相对多数选票就能胜出,符合条件的公民皆有选举权被选举权——简单吧?

事情本身不简单。打选战要组织义工队伍,要铺天盖地的广告,要集会,要……处处花钱,这个钱不仅是有本事拉到赞助。加拿大财政年预算中,几大政党的财政补助达三千万加元(约一亿九千万人民币),这相当于纳税人出资助选,老陈是没这个补助的。

在各种显规则和潜规则作用之下,充分拥有政治权制的“新移民政治家”,在2008年10月的联邦大选中拿到180张选票,同一个选区胜出者9201票。

一百二十万中国移民,在加拿大没有代言人。选上的华裔候选人,说实话,也就是政治花瓶。中国国内的分裂势力每次闹事,加拿大政府和媒体都要说点话,我从未看见有中国移民维护祖国统一这一意见的代言人。达/赖获得加拿大荣誉公民,国会全票通过,其中有六名华裔议员。

2008年3至4月,加国百万华裔在怒不可遏的情况下,进行了连续的示威游行集会,这些抗议活动被允许了,但相关的主流媒体报道极不相称,系列活动也没有获得政界支持、响应。从民主游戏规则角度评价,这些抗议是无效的。

是给了每个人平等的宪法权利,但潜在的剥夺与事实上的剥夺无异。

行为自由到什么程度

西方是一个自由世界——这个自由世界中别的国家什么样不清楚,中国人到了加拿大,才明白什么叫法律严明。

一伙新移民,在绿草如茵的公园里摆开地席拉开阵势,刚要开怀畅饮——警察来了。警察执法还是很有限度的,也会很照顾这些一看就是“村里来的生人”,但酒是不能喝了。因为法律规定公众场所不能饮酒。扫兴?总比来张罚单强吧。

类似的,骑自行车没闸要享受罚单,买了鱼牌指定季节指定场所可以钓鱼但不能用网捞,安省驾车红灯可以右转魁省却不行,一条条学去吧,反正硬来会有警察管。加拿大警察和中国警察不一样。中国穿制服的人很多,不过很少“管闲事”。加拿大警察平时看不见,但老百姓喜欢报警,一个电话招之则来,来了就走程序。

一哥们刚到多伦多,租的公寓火警报警器乱响,老婆正怀孕,烦得不行。上去一剪子,电线断了,报警器不响了——公寓业主来一大单,修电线什么的一条条列出来,一共五百加元(三千二百人民币)!有这么贵的一剪子吗?呵呵,一大堆法条跟着呢,你不服可以去政府申诉。

一留学生更扯。也不什么小事儿,让啥都管的警察给整局子里去了。处理倒简单,人家还根据什么工作惯例之类的,给他按排一华裔警察,一会儿就放人了——事儿就坏在这上。这小哥们完事儿了临出门,用中文来了句:“回头我给你好看!”华裔警察懂中文,听明白了,小子,你这是威胁恐吓警官!这事儿在中国算事啊,中国警察谁没让人吓唬过,要是都立案,中国的司法资源恐怕直接就停摆了。加拿大可有足够的监狱、法庭和公务人员办这事儿,别走了,直接关起来吧。取证,立案,保释,请律师,法庭排期……慢慢来吧,有足够的教训让小伙子吸取。

我一点儿也不想否认加拿大是一个文明的国家,我也支持这个文明国家的严明法律。但我穷死也不敢到闹市随便摆地摊儿,加拿大是没有城管,可有比城管权限更大的警察,会毫不客气地搜走地摊儿上的全部物品然后开一个大罚单,拒交罚款的结果是直接塞进拘留所,敢反抗会直接被执法者揍得面目全非而且要承担袭警的重罪……怕怕。

新闻自由到什么程度

言论出版自由,是西方国家最引为自豪的。但这个言论出版自由,只有亲身体验才明白,限度是多么有限。

加拿大新闻自由有严格的法律控制,制造假新闻会付出重大代价。媒体市场已经高度垄断,各城市就那么几张报几家电视台,几大媒体系统,多少年也没有变化。社会主流倾向操纵着所有一切,小媒体是没有广告的,少数民族报纸是得不到政治家关注的。

另一方面,新闻真实程度执行着严格地标准。中国媒体谈欧美政治,据我所知,搞国际时事的一般都懂外语,积累基本的常识。加拿大媒体大篇幅报道达/赖、热/比娅这些人,根本就没有了解基本的社会历史背景,类似把中国最大的农奴主捧成民主自由的代言人这样的荒唐事比比皆是。

加拿大有没有言论自由?有。这种言论自由有没有直接成果?有。我在加拿大的中文报纸上谈中加关系,谈国际国内政治,辛勤工作了五年,被英文主流媒体引用了一次。相关情况见我的博文《加拿大主流英文媒体引用我的评论》 http://duoyuans.blog.sohu.com/86553307.html。这就是我做为一个加国新移民,享受到的言论自由、新闻自由。

在加拿大生活几年,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国家。发达国家就是发达国家,特别是人文层面的积累与发展程度,是中国短时间赶不上的。但真实的加拿大,与“想像中的西方国家”确实不同,差距甚大。

李牧署名文章版权归原作者,保留全部权利。转载请与作者本人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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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林漠漠
2010年12月29日 14:29:15
3楼
我是1986年7月以英文译员的身份陪同总理访问南斯拉夫的。我们的专机一早从罗马尼亚首都布加勒斯特起飞,不到一小时,就抵达了贝尔格莱德上空,从飞机往下俯瞰,说句老实话,我们惊讶了,下面是是宽敞的高速公路和无数飞速驶行的轿车,还有点缀在青山绿野中的一栋栋橘红色房顶的小别墅,从经济窘困的罗马尼亚来到繁荣富裕的南斯拉夫,这个反差太大了。
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谢黎是位资深的外交官,非常简明扼要地给我们介绍了南斯拉夫的情况,他说“可以用了一、二、三、四、五、六、七来概括南斯拉夫”:一个国家、两种文字(俄文字母和拉丁字母)、三种语言(塞尔维亚-克罗地亚语、马其顿语、斯洛文尼亚语)、四种宗教(东正教、天主教、耶稣教、***教)、五个民族(塞尔维亚、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马其顿、黑山)、六个共和国(塞尔维亚、斯洛文尼亚、波黑、克罗地亚、黑山、马其顿)、七个邻国(阿尔巴尼亚、希腊、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匈牙利、奥地利、意大利)。
当时南斯拉夫的人均住房面积已达18平米,平均每8人就有一辆轿车,市场看上去很繁荣。但繁荣的背后已经隐藏了危机,如通货膨胀、政治权力过分下放等。南斯拉夫中央政府几乎只剩下了外交和国防的权利。铁托总统1980年5月4日去世后,南斯拉夫联邦政府实行了国家元首集体轮流的做法,结果无法形成一个坚强有力的领导核心,六个共和国都各自为政。
铁托生前的经济政策也有严重的失误,他总想对各个共和国一碗水端平,没有按照经济规律办事,没有形成一个统一、高效的国内市场。塞尔维亚一位学者后来对我说,铁托的做法就是如果塞尔维亚要建一个钢铁厂,那么其他几个共和国也要建一个,结果在南斯拉夫境内建了一大批经济效益低下的“政治工厂”。
回想起来,当年邓小平反复强调中国要搞两个开放,一个是对内开放,一个是对外开放,以及两个市场,一个是国内市场,一个是国际市场,这是极富有远见的。所谓对内开放和国内市场,就是建成一个巨大的、统一的、高效的国内市场,并以这个市场为后盾与国际市场对接,这样中国就有了自己的实力和本钱,也有了国家统一的坚强经济基础和制度构架。
中国现在虽然还存有不同程度的地方保护主义,但通过30年的改革开放,中国正在形成世界上最大的统一市场,这对中国的长治久安具有重要意义,对于中国最终超过美国,成为世界最大的经济体将具有决定性的意义。
回想起来,1986年的南斯拉夫已经非常开放。两国总理举行会谈的联邦大厦(1999年被北约导弹击中)一楼大厅,布置的像一个现代艺术博物馆,展示了一批大幅的现代派绘画作品和抽象派的雕塑作品,效果很好。在巨大的空间内展示抽象艺术品,给人一种天马行空的视觉震撼.
但整个氛围还是浑然一体、气势磅礴。南斯拉夫总理米库利奇为中国贵宾举行的欢迎宴会,没有选在国宾馆或五星饭店,而是选在当地艺术家、诗人和小资最喜欢相聚的酒吧街,大概相当于上海今天的新天地和北京的什刹海,那时的中国还没有这么时尚的地方。
宴会在一个叫做“三顶草帽”的酒吧餐馆举行,双方都没有正式的发言,大家围着几个长长的木桌,喝南斯拉夫自己生产的葡萄酒,吃地道的贝尔格莱德风味牛排,还有一位留着小胡子的中年歌手和他的三人小乐队,边弹边唱,为我们助兴。
歌手唱了许多爱国歌曲,其中一首叫《南斯拉夫颂》,坐我边上南斯拉夫一位外交官对我说,1980年铁托逝世后的那些日子,无论你走到哪里,人们都唱这首歌,广播电台也不停地播放这首歌,“我们一定要团结,这是铁托总统生前的嘱托”。
小胡子歌手还为我们谈唱了一首他自编的歌,名字叫《欢迎远方来客》,歌词大意是:“贝尔格莱德的心脏跳动起来了,因为我们迎来了远方伟大国家的友好使者。在这动荡的世界上,人分为好人和坏人,但来到这儿的都是好人。欢迎你们,这里有南斯拉夫人民的美好祝愿。有诗人说过,友谊和爱情开花的地方,就是贫穷和寂寞死亡的地方”,塞文翻译是个中文说得很好的小伙子,把歌词译得恰到好处,像一篇美丽的散文,把我们的晚宴的气氛推向了高潮,大家起立举杯共祝“中南友谊万古长青”。
说句老实话,我们这代人,都有某种南斯拉夫情节,我们都看过《瓦尔特保卫塞拉热窝》,都知道南斯拉夫游击队抗击德寇英勇善战,都知道毛泽东主席说过:铁托像铁一样硬。同样,南斯拉夫老百姓也大都知道中国红军的万里长征、知道毛泽东和邓小平。
后来我们又启程去访问斯洛文尼亚,这是南斯拉夫最富裕的省份,紧邻奥地利,下榻在铁托生前居住过的官邸。我问饭店的接待员,您是南斯拉夫什么地方的人,她给我一个灿烂的微笑,“我是南斯拉夫人”。我一下子意识到这是南共长期教育的结果,大家只说自己是南斯拉夫人。不说是哪个共和国的人。这和中国不一样,在中国,你可以说自己是湖南人、江西人,因为大家不言自明,都是中国人,但“南斯拉夫人”这个概念是需要培植的。
后来的发展证明:南共长期的政治教育敌不过民粹主义者煽动的民族主义情绪。塞尔维亚驻日内瓦联合国机构大使沃克维奇曾对我说,“现在回想起来,铁托在世时,大家对南斯拉夫的认同还是很强的。如果铁托能够多活几年,也许我们就可以完成与欧共体的谈判,使整个南斯拉夫作为一个整体加入欧盟,这样后面的国家解体和战争,大概都可以避免了。当然,现在一切都已无法挽回了”。
南斯拉夫解体首先由经济危机引发、持续的通货膨胀,最高时曾达到2400%,人民生活水平急剧下降,各种罢工事件不断。1988年开始,米库利奇政府已有点风雨飘摇。接替米库利奇的是马尔科维奇,他对南斯拉夫的问题把握得比较到位,他后来曾这样回忆:南斯拉夫当年的政策犯了两个错误:一是把市场与资本主义等同起来,没有进行更为彻底的市场改革。
二是整个南斯拉夫的经济变成了“契约”经济,不是那种根据市场经济规律形成的“契约”,而是根据一些政治原则,通过行政手段达成“自治协议”。工人和管理阶层之间、共和国之间、中央和地方之间、企业之间的都有各种协议。一旦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就会影响一大片,甚至影响整个国家的经济运作。这种联系不是有机的、市场的,而是人为的、行政的,其离心力甚至大于向心力。
在西方推动的“民主化”浪潮冲击下,南斯拉夫整个知识界完全接受了西方的政治话语,而这种话语的核心是一个天真的梦:只要采用了西方的政治制度,南斯拉夫面临的所有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一种激进的革命气氛迅速形成,南共联盟的地方党部也先后接受了西方的政治话语,纷纷推出了一个比一个更为激进的****方案,斯洛文尼亚共盟于1989年3月首先提出了“结束一党制,实行多党制”,之后整个政治局势的演变得一发而不可收,联邦政府和南共联盟的中央机构被完全架空。
实际上,这不是一党制与多党制孰优孰劣的问题,而是在南斯拉夫在特定的国情下,推动西方希望的政治变革一定会导致国家的解体和战争,但一般民众和绝大多数的知识分子,当时都没有看到这一点。
1990年7月,南联邦通过了《政治结社法》,正式实行多党制,一个人口只比上海多一些的南斯拉夫一下子出现了2百多个政党,而赢得最多选票的都是高举民粹主义大旗的政党,他们的口号就是“斯洛文尼亚属于斯洛文尼亚人”、“克罗地亚属于克罗地亚人”、“科索沃属于科索沃人”,口号越激烈、越极端,越能赢得选票。1991年,从斯洛文尼亚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共和国宣布独立,脱离联邦,南斯拉夫“内战”随即全面爆发。

第一个承认斯洛文尼亚和克罗地亚独立的是德国。尽管多数欧共体成员还有疑虑,他们的疑虑不是因为他们赞成维持南斯拉夫的统一,而是认为从欧盟有关法律文件来看,宣布独立的克罗地亚在人权问题上,还没有能力保障当地少数民族(塞族)的权利,造成了20多万塞族人迁徙塞尔维亚的难民潮。
但德国以欧盟应统一对外为由,游说欧共体成员承认这两个国家的独立。我后来问过塞尔维亚的一位资深外交官,怎么解释德国如此热衷于承认斯洛文尼亚和克罗地亚的独立。
他认为,刚刚实现了统一的德国要重建其势力范围,斯洛文尼亚是其近邻,而克罗地亚在二次大战期间是德国的傀儡国。不管这个观点是否站得住脚,但欧洲大国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牺牲原则、牺牲别国的利益,则是毫无疑问的。
我对德国一般有好感,因为德国对二次世界大战做了认真的反省,这与日本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但是在南斯拉夫解体这个问题上,我认为德国的行为是极不负责任的。即使南斯拉夫这个国家应该解体,也不应该用这种打开潘多拉盒子的方式来解体。但德国也好,整个西方也好,很少顾及别人利益。当斯洛文尼亚和克罗地亚在德国和西方的支持下获得独立后,南斯拉夫境内的战争就像多米诺骨牌,一场接一场发生,最终导致了20多万人丧生,无数致残,数百万人流离失所,创下了二次世界大战后欧洲最大的人间悲剧。
当2007年德国总理默克尔夫人,在总理府会晤**喇嘛的时候,当2008年西方媒体几近疯狂地为藏独叫好的时候,当不久前法国总统萨科奇又会见**喇嘛的时候,我的感觉就是:如果中国某一天自己内乱了,最终导致台独、藏独、**势力泛滥的话,美国、德国、法国,乃至整个西方都会出来承认,他们一定会以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什么人权啊、民族自决权啊。
实际上他们内心深处都有强烈的意识形态情节:对他们中的很多人来说,今天的中国就是一个放大了几十倍的东德。他们不了解,也不愿意了解中国人在自己的历史上经历过多少动乱,每次动乱又导致多少家破人亡。他们不理解为什么今天的中国人如此珍惜自己国家的稳定和发展,不愿意去相信现在是1949年以来中国人最好的时候,更不愿意接受中国人走自己道路的坚定决心。
当然,中国不是前苏联,也不是前南斯拉夫,他们这种愿望注定是要落空的,邓小平早在1982年就掷地有声地说过:“任何外国不要指望中国做他们的附庸,不要指望中国会吞下损害我国利益的苦果”。
整整20年后,我又踏上了旧地重游的征途。我是2006年7月从克罗地亚的首都萨格里布坐长途大客车进入那个曾令我心动的贝尔格莱德,就在中国迅速发展的20年中,塞尔维亚却经历了一个又一个灾难,特别是科索沃危机引来了北约的密集轰炸。
我抵达的贝尔格莱德长途汽车,仿佛是20年前中国一个县城的汽车站,人声鼎沸,尘土飞扬,卖票的地方人山人海,6、7个人走过来拉我坐他们的计程车,还有要求换外币的。但出了车站,贝尔格莱德还是那么一种大都市的气派,宽阔的街道,漂亮的欧式建筑,遍布城市每一个角落的咖啡馆,衣着得体的男男女女,只是商店的橱窗和摆设给人感觉已经大大落伍了,还有北约轰炸留下的许多残垣断壁。
我把行李放在旅馆,要了辆计程车赶往那家令我难忘的“三顶草帽”酒吧餐馆,好像哪个地方也保留了我青春的一部分,尽管那只不过是一场独特的晚宴。我碰到了饭店的老板,一说起20年前的事,他说,“我知道,我知道,那是我父亲时候的事”。于是他进入内屋,从一个红色的大柜子里拿出了厚厚的贵宾签名册,并很快找到了当年铁托的签字。指着铁托的笔迹,他感叹:“老头子来这里吃过好几次饭,他是我们最怀念的人。
老头子死了以后,我们的国家就每况愈下”。他还说,“从整个70年代到80年代初,那是我们最好的日子”。他不无遗憾地说,“铁托是政治家。一人一票选不出铁托,却选出了米洛舍维奇,最后国家都垮在这些政客的手里了”。
他还愤愤不平地说,“你看,现在科索沃又要独立了”,我可以理解他的感情,你只要想一想这20年塞尔维亚人所经历过的大灾大难。但他最后还是笑着对我说,“经历过战争的人都喜欢一句话:‘不管怎样,我还活着’,活着就应该感到幸福”,他举起手里的杯子,和我一起把那苦涩的塞尔维亚啤酒干完了。
我那天还在旅馆里碰到一位刚从上海回来的塞尔维亚电器商人,他说,“你们上海日新月异,每半年出版一张新的上海地图。我们这里是每半年换本护照,先是南斯拉夫护照,后来是塞尔维亚和黑山共和国护照,现在大概又要变成塞尔维亚共和国护照了,因为黑山共和国几天前也宣布独立了”。他的感叹真是一语道出了中国与南斯拉夫两个国家在过去20年的不同命运和沧桑。
从贝尔格莱德坐车去波黑共和国,边界检查很严,波黑的警察把塞尔维亚人当贼看,我们车上有4个塞族人,警察把他们的证件看了又看,然后要他们下车,打开每一件行李。整整耗了我们1小时40分钟,那种种族仇恨显然尚未消退。边界哨所挂着波黑的国旗,也挂了欧盟的旗帜,可见欧盟的影响不小,这里使用的也是欧元。车沿着山路不停地转,终于在黄昏时分,看到山下一大片城区,无数清真寺的高塔,我知道萨拉热窝到了。
走进萨拉热窝老城,一派古色古香、熙熙攘攘,人们似乎已经忘掉了战争的阴影。其实战争的阴影还是挥之不去,给我当导游的波黑姑娘尼娜,一讲到她经历过的波黑战争,眼圈就红了起来,指着对面那个山头,“炮弹就从那个地方打过来,落在下面的那个小镇,我叔叔全家四人被当场炸死”。
战争留下的残臂断垣还历历在目。老城许多商店都出售用炮弹壳和子弹壳做的工艺品,我买了三个子弹壳,上面刻了三种不同的***花纹图案,我问店主,这些图案是什么意思,他说:一个是和平、一个是幸福、一个是爱情。我突然想到世界上绝大多数的老百姓祈求的不就是这么三个愿望吗?但世界上总有人以各种名义要去剥夺人民的这种愿望,甚至不惜付诸武力。
波黑一位学者对我说,“千万不要相信人是理性的,在铁托时代,我们大家都相处得很好,但是后来政客一煽动,人的民族情绪和宗族情绪就被调动起来了,人就成了失去理性的动物,互相厮杀起来。昨天还是朋友,今天就是仇人”。我走进老城的一家画店,里面居然四分之一的图像都是铁托。我问店主人,一个满脸皱纹的长者,“您还是非常尊重铁托”?他说,“那当然,一个真正为老百姓做事的领袖,人民永远铭记他”。
在克罗地亚也可以看到战争留下的痕迹。战争还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了大量尚未爆炸的地雷,至今仍然威胁着人民的生命安全。克罗地亚人仇恨米洛舍维奇,“我们打了六年仗,死伤人数到现在还没有确切的数字,我们的生活水平,至今还没有恢复到南斯拉夫时期的水平。”克罗地亚朋友K君对我说。
当地的报纸称已发现了138个大型坟地,埋的都是战争中被塞族打死的克族人,但我无法核实。我们路过了萨格里布的大教堂,祷告者无数,教堂人满为患,K君对我说, “经历了战争,人人心里都有阴影,不少人都郁郁不乐,大家都想从宗教中找到更多的安慰,但是尽管信教的人越来越多,我国的自杀率还是世界领先”。
晚上,与K君夫妇共进晚餐,他们说在前南斯拉夫所有的共和国,包括最早独立的斯洛文尼亚,声望最高的政治家至今仍是铁托。我问,“你们怀念铁托,主要怀念他什么?”K君说,“怀念那个时候的和平和懒散,怀念那个时候的免费医疗、免费教育,带薪休假。铁托那个时候,除了上街游行会有麻烦,其它你什么都可以做”。
他夫人补充说,“还有铁托的个人魅力,现在的领导人无人可比,他是一个非常有自尊和个性的***领袖,他抽雪茄、住别墅、带瑞士名表”。K君狡黠地一笑:“还有他和那些漂亮女演员的故事”。分手时,K君给了我他最新的名片,我注意到,上面电子邮件地址用的是南斯拉夫yu的域名。
在科索沃首府普利什蒂纳,我和科索沃电视台的总经理A君谈天,他自己在贝尔格莱德念的大学,“我当时最好的朋友都是塞尔维亚人”,他对我说。“但是后来米洛舍维奇搞大塞尔维亚主义,我和我夫人是阿族,我们就失业了。这种迫害甚至涉及到了孩子,塞族孩子和阿族孩子天天打架,最后只好分开,上不同的学校,等于是种族隔离”。
他还告诉我,自己一次携夫人去马其顿办事,返回科索沃的时候,“守卫边境的塞族警察禁止我们入境,我们只能在边界宿营,整整等了三天三夜”。在科索沃开车旅行,不时会看到一片一片的公墓,普利什蒂纳的山坡上还有漫山遍野的坟墓,“这场战争,我们每个家庭都有失去的亲人,所以恢复塞族和阿族的和谐已经不可能了”,他叹息地对我说。
我们一起散步到市中心,看到了穆斯林的清镇寺、东正教和天主教的教堂,A君说,你看,不同宗教完全可以和平相处。不远处还有一个纪念碑,由三根高高的柱子组成,他告诉我,“这是纪念铁托生前最后一次访问科索沃而矗立的,象征了阿族,塞族和其他民族的团结,当时,科索沃省是南斯拉夫不同民族、不同宗教和睦相处的模范省”。
我认识不少塞族人,也认识不少阿族人,这两个民族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待人热情洋溢,和他们交朋友很容易。如果有个能够主持公道的好政府,这两个民族完全可以和睦相处,但是在民粹主义政客的煽动下,一个民族和睦相处的模范之省很快就变成了民族仇恨与厮杀之地。
与塞尔维亚人讨论这个问题,他们都强调外部势力的干预导致了危机。塞尔维亚一位学者对我说,“科索沃当时的所谓的‘解放军’,杀害了很多塞族人,在1998年以前,美国自己还把这个组织列为恐怖主义组织,但为了肢解南斯拉夫,美国改变了政策,向这个组织提供大量物质支持和人员培训。
国际政治中有多少正义?一切都是赤裸裸的利益”,他很肯定地对我说。现在科索沃在西方一些主要国家的支持下已经正式宣布了独立,但塞尔维亚、俄罗斯和世界上多数国家尚不承认,这也意味着这场南斯拉夫分裂引发的危机还远远没有结束。
在马其顿首都斯科普里,我碰到一位60多岁的作家,他说,“当年整个东欧都羡慕我们南斯拉夫,他们搞得是死板的计划经济,而我们这里美元可以随便兑换,房子可以自由买卖”。
这位作家还见过铁托,“当时铁托已近80岁,但红光满面,身体看上去很硬朗。他喜欢爵士乐,喜欢富裕的生活,不过他也想办法使他的老百姓富裕起来”。我们的话题转到了马其顿政治。他说,铁托有政治诚信,而今天政客最缺少的是政治诚信。“我们这里喜欢拿政客开玩笑”,他说。“我们最新的笑话是:我们的总理去布鲁塞尔要求加入欧盟。
欧盟对他说,你们必须建立一个100%的民主体制。我们的总理回答,没关系,我们已经建立了超过110%的民主体制”。他说马其顿今天面临的最大问题是马其顿人与阿尔巴尼亚人的关系,现在阿族人已占人口的三分之一,“说不定哪一天,他们要求和科索沃合并呢。这样的话,我们的国家则要解体了”。前南斯拉夫地区就是个潘多拉盒子,一旦打开,就问题没完。科索沃人担心“大塞尔维亚”,马其顿担心“大阿尔巴尼亚”,而在隔壁的希腊,人们担心的是“大马其顿”。
一个国家的命运就是这样,关键的几步不能走错。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情况太多了,南斯拉夫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西方有不少人盼望中国也会出现类似南斯拉夫这样的解体,但他们这种愿望是不会实现的,因为维护国家统一是13亿中国人的一个坚定信念。另外,30年的改革开放已经彻底改变了中国数百年积弱积贫的局面,只要我们自己不打败自己,没有任何一种外部力量可以搞垮中国。
中国正在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统一市场和最大的经济体,这种大势对于确保中国的繁荣富强和长治久安将具有极为深远的意义。不过在中国崛起的进程中,我们还是需要深入思考南斯拉夫解体的前车之鉴,从中汲取有益的教训,从而使我们的崛起过程更加地清醒和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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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h_xy_2004
2011年01月06日 13:44:03
4楼
说得好!可和谐的代价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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