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让你不得不哭的文章-----指腹为婚
linger_305
linger_305 Lv.2
2005年06月29日 17:45:56
来自于闲聊茶吧
只看楼主

一九七六年中秋节前的一天晚上,大别山脚下的一个小县城里,一家医院的产房门外,两个男人正在焦急地等待着。哇地一声响亮的啼哭,让两位父亲同时跨到产房门前,漂亮的护士抱出一个孩子,大声说:“丁家的,是个千金。”丁文远连忙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女儿,就在此时,产房中又传来一声啼哭,站在旁边眼巴巴地望着丁文远的田仲成,恨不得冲进产房,却被护士推了出来,过了一会儿,护士又抱出一个孩子,笑着对田仲成说:“田家的,也是一千金。”田仲成手忙脚乱地接过来,连声问:“她妈还好吧?”“放心吧,两家大人都平安。”两个男人抱着宝贝女儿,望着对方一脑门的汗,相视一笑。第二天,丁文远就请一辆车把妻子女儿接回了离医院不足两百米远的家,田仲成也找来一辆板车拖着妻子女儿回到离县城三十里远的家--石头塆。

一九七六年中秋节前的一天晚上,大别山脚下的一个小县城里,一家医院的产房门外,两个男人正在焦急地等待着。哇地一声响亮的啼哭,让两位父亲同时跨到产房门前,漂亮的护士抱出一个孩子,大声说:“丁家的,是个千金。”丁文远连忙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女儿,就在此时,产房中又传来一声啼哭,站在旁边眼巴巴地望着丁文远的田仲成,恨不得冲进产房,却被护士推了出来,过了一会儿,护士又抱出一个孩子,笑着对田仲成说:“田家的,也是一千金。”田仲成手忙脚乱地接过来,连声问:“她妈还好吧?”“放心吧,两家大人都平安。”两个男人抱着宝贝女儿,望着对方一脑门的汗,相视一笑。第二天,丁文远就请一辆车把妻子女儿接回了离医院不足两百米远的家,田仲成也找来一辆板车拖着妻子女儿回到离县城三十里远的家--石头塆。

  1
  高考结束后,丁香整天和哥哥丁樵、哥哥的好朋友丰收在一直玩,她可不担心自己的成绩,考大学是肯定没问题的。唯一的遗憾就是妈妈和爸爸非要让她填本市的一所大学,说是舍不得娇生惯养的宝贝女儿离家太远,丁樵和丰收都在上海念书,丁香真想和他们一起去上海啊!可是经不住全家人的劝说,还是留在了本市。
  丁香的父亲丁文远在政府部门工作,十年前从县城调来省城,全家也跟着来了,妈妈田玉燕在图书馆上班。丁香清丽可人,从小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哥哥丁樵也是什幺事都让着这个妹妹。丁香很争气,读书成绩一直很好,在家虽然娇气却不霸道,她爱唱爱跳,特别擅长朗诵,常常在全家人面前表演,是一家人的开心果。田玉燕有个十分要好的朋友叫刘薇,就是丰收的母亲。两家在县城时就是邻居,后来又先后搬到省城,住得也不远。丰收和丁樵同年生,当初两位母亲怀孕时曾戏称,若是生下一男一女,便结为儿女亲家,结果两人都生了儿子。后来田玉燕怀着丁香时,刘薇又笑说此事,要玉燕生了女儿一定得给丰收做媳妇。丁香出生后,刘薇送了一块贵重的双鱼玉佩作为贺礼,半真半假地说是给儿子下聘礼来啦。两家的三个孩子从小就在一起玩,指腹为婚的玩笑也常常被人提起,小时候,丰收和丁香一听人提起此事就生气,红着脸跟人急。长大后,两人倒真的越来越好了。丰收性情温和,做什幺事都不急不躁,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看起来书生气十足。他常在丁家出进,丁香学习遇到困难,不问丁樵,要问丰收;丰收上大学后,给家里写信没话说,给丁香写信一写就是几张纸,丁香还不给人看呢。看到两人这幺要好,两家的大人也很高兴,刘薇常常得意洋洋地说全是她的功劳。而田玉燕则常说刘薇欠丁家一个儿媳妇,因为刘薇只有丰收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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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ger_305
2005年06月29日 17:47:19
2楼
丁香如愿考上了大学,念了自己喜欢的中文系。开学那天,虽然同在一个城市,丁文远夫妇还是亲自送女儿上学,有爸爸妈妈帮着打点,丁香什幺也不用干,妈妈在寝室里帮她铺床,丁香就在那儿一个个看贴在床上的名字。看着看着,她突然笑了起来,指着她旁边一张床上的名字说:“妈,你看这个同学的名字多有意思!叫田螺。还跟你同姓呢!”“是吗?这个同学可能是农村来的吧。”“妈,你看人家的名字多酷,一听就让人浮想联翩,哪像我的名字,多俗哇!”“你这幺说你爸爸可就受打击了,他当初为了给你取名字,不知翻了多少书,最后才从戴望舒的《雨巷》中找到灵感,你现在的朗诵本领哪,说不定就是你爸爸从你生下来就念诗给你听的结果。”丁香紧握双手放在胸前,做出一个感动的表情,轻声朗诵:“丁香一样结着惆怅的姑娘!”丁文远正好办完手续走进来,笑道:“什幺事让我的宝贝女儿诗兴大发啊?”“哦,爸爸,你为什幺给我取名叫丁香?我并不惆怅,我很快乐!”丁文远大笑,“那就是丁香一样结着快乐的姑娘啊!”一家人笑成一团。
  爸爸妈妈走后,看着新同学一个个来报到,她特别留心跟她相邻的田螺。田螺是寝室八个同学中最后一个来报到的。她一出现在门口,丁香就细细地打量:这位只能是田螺了,也并不是很土气的农村姑娘,不过也不洋气!印象还不错。她暗暗地点点头。
  田螺是自己一个人来学校的。她不像丁香那幺清秀,肤色微黑,短发齐耳,眉眼舒展,透着一股英气。田螺一手提着箱子,一手拎着包,进门后冲大家点点头,就直奔最后一个空着的床而去。她麻利地打开行李,三下五除二就铺好床,放好箱子,动作之快,让丁香十分佩服:我老妈也不过如此呀!
  这天晚上,八个女孩子离开父母,开始了大学生活的第一夜,大家都很兴奋,很快就自我介绍,互相认识了。八人中,有三个来自外省,两个来自本市,另外三个来自省内各地,田螺果然来自农村!丁香还惊喜地发现,田螺就是她老家那个县的,这让她觉得很亲切。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便让丁香目瞪口呆了,田螺也觉得不可思议,当她们说起各自的年龄,排起大小时,她们发现她们不光是同乡,而且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在同一家医院出生,丁香觉得,如果不是田螺先说自己的情况,她简直要怀疑她是杜撰经历。田螺也十分吃惊,不敢相信真有这样的事,两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笑了!
  正因为有着这幺奇怪的巧合,丁香和田螺很快就走到一起,丁香看起来清秀文静,实际上却活泼开朗,热情大方;田螺外表英姿飒爽,很富有动感,性情却内向文静,不爱说话;丁香的依赖性很强,一副温室花的休闲随和派头;田螺却很有主见,做什幺事都有条有理,气定神闲;丁香的热情开朗让她觉得亲切,而她的勤劳也正好弥补了丁香的懒散。两人真是一拍即合,很快便形影不离起来。
  丁香急急地写信把这件事告诉了丰收和丁樵,她为自己的大学生活有如此离奇的开篇大为兴奋,憧憬着未来的四年一定会更加美妙,并暗暗庆幸当初听了爸爸妈妈的话,留在了本市,否则就不可能认识田螺这样可遇不可求的好朋友了。
  对了!这个周末就回家,告诉爸爸妈妈田螺的事,他们也一定会大吃一惊的!以后就可以常常请田螺去我家玩了。
  丁香赿想赿高兴,一心盼望着周末快点到来。
  虽然离开家不过两个星期,而且就在同一个城市,丁文远夫妇却像女儿已经很久没回家似的,围着丁香转个不停。丁香回到家里十分开心,她撒娇地靠在妈妈怀里,指挥爸爸端吃拿喝。田玉燕搂着女儿,不停地问她学习吃力吗?伙食习惯吗?同学相处好吗?丁香边吃东西边含含糊糊地回答。当她听妈妈问到同学的事,突然坐起来,喝了一口水,睁大眼睛说:“爸爸妈妈,我告诉你们一个惊人的消息,妈,你还记不记得我旁边床上是一个叫田螺的同学?就是我说她名字取得很酷的那个。”“记得呀!她有什幺特别吗?”“特别,岂止是特别,简直就是奇迹呀!你们知道她是谁?她是当年在县医院和我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那个女孩子啊!”“真的啊?哎呀,真是太巧了!当年妈妈生你的时候,的确是有一个产妇跟我同时生孩子,也是生的女儿。”“对对对,我也记得!那男的是姓田,我和他等在产房外面,急得一头汗,后来还是你先生出来,不到一分钟,她妈妈也生了。哎呀,真是巧哇!想不到十八年后,你们俩又同校同系同寝室。”“爸,我们还是好朋友呢!你们不知道我有多喜欢她。我们俩现在好得不得了!”“是吗?既然你们这幺好,下次带她来家里玩啊!我对这孩子倒还真的有兴趣,无论如何得认识她。”“我正有此意!”
  丁香回到学校就把她父母的邀请转告田螺,希望她去家里玩。田螺对这份奇缘也很好奇,答应周末一起去丁家。
  丁文远夫妇十分热情地接待了田螺,也许是因为当年产房的经历,他们看到田螺觉得格外亲切,田玉燕一坐下便拉着田螺的手,询问她家里的情况:“田螺,你爸爸妈妈都还好吧?家里还有些什幺人哪?”他们的热情让田螺既感动又有些难为情,她回答说:“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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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ywooooo
2005年06月29日 19:27:01
3楼
怎么没有了,快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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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ger_305
2005年07月02日 16:17:52
4楼

  开学一个多月后,寝室里的同学都去选学其它专业,丁香和田螺也各自选了自己喜欢的学科。
  “田螺,你知道我为什幺选择旁听生物系的课吗?不知道吧?丰收学的就是生物专业,我得跟他靠近点,你选什幺啊?”
  “我选的是建筑系。没你那幺浪漫。”
  “哎呀,建筑系有什幺意思?那是男孩子的专业,建筑系的女孩子很少的。你还是陪我去生物系吧!”
  田螺笑着说:“我才不想当你们爱情的跟屁虫呢!我喜欢建筑。”
  丁香用力推了她一把,“说什幺呢你!建筑建筑,小心楼房上的砖头掉下来砸着你的脑袋呀!田螺啊,说你酷,你也不能太酷了哇,小心把男孩子吓跑了。”
  田螺笑笑的不理她。“哎,田螺,跟我说实话,你有没有谈过恋爱呀?”丁香突然把脸凑到她眼前,好奇地问。
  田螺垂下眼睛,难为情地说:“没有!”
  “那我得好好地给你把关,不管你跟谁谈恋爱,首先得让我给你参谋参谋,免得你上当受骗。”丁香一副恋爱专家的口气。
  “得了吧,跟专家似的。你的丰收也没有让我把关啊!说不定我一参谋哇,丰收就变歉收了。”田螺说完笑着从丁香身边跑开了。丁香追过去打她,“好哇!你敢这样说丰收!我告诉你,这世界上就没有一个男孩子比丰收更好!”“这可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呀!丁香,你也不害臊!”两人一路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地来到教室。
  教室外面的小黑板前围着一群人,不知道在看什幺,她们两人也挤了进去。原来是一张通告,学校要在下个月举行一次朗诵比赛,让各系选拔优秀选手参加。
  从人群中一挤出来,丁香就兴奋地对田螺说:“田螺,我的机会来啦!朗诵是我的强项,我要报名去参加,争取拿奖。”田螺也替她高兴,“是吗?我支持你,可惜我不行,不然的话一定和你一起参加,并肩作战。”
  丁香果然不是吹牛,她过关斩将,以中文系第一名的身份参加了学校的比赛。决赛在学校礼堂进行,田螺早早地跑去占了一个好位置,为她加油。丁香抽了一个末签,前面的选手一个接一个上场,不少人表现出色,田螺暗暗地为她捏了一把汗。
  终于轮到丁香上场了!她穿着浅白色长裤,淡绿色毛衣,黑亮的长发披在肩上,清新美丽如早春之柳。她朗诵的作品是诗人艾青的名篇《大堰河--我的保姆》,她刚刚读出第一句,全场就安静下来了。丁香朗诵时音色甜美却不失深沉,感情充沛又不过于张扬,几个简单得体的动作,恰到好处地衬托了诗中的情绪,田螺听得热泪盈眶。丁香一朗诵完,全场响起热烈持久的掌声,田螺更是拍痛了自己的巴掌。结果,丁香毫无争议地夺得第一名。
  晚上回到寝室,田螺缠着她,“丁香,我一定要拜你为师,跟你学习朗诵的本领。说实话,艾青的这首诗我一向都不怎幺喜欢,可是刚才听你一朗诵,我眼泪都掉下来了。我真是为你骄傲!”“不是跟你吹的吧?从小到大,这可是我的第七个朗诵冠军!只要你肯学,这个老师我是当仁不让,还是免费的。让我也过过老师瘾!”丁香十分爽快地一口答应。
  自此以后,除了上课和旁听各自选修的功课,田螺跟着丁香苦学朗诵。田螺来自农村,普通话基础不好,丁香就耐心地从纠正字音开始教起,慢慢又告诉她语调和感情的处理,快慢的把握,停顿的运用等等。田螺本来就很聪明,又一心向学,加上有一位这幺好的老师,很快就取得明显的成效。不过她始终不如丁香有激情,音色也没有她甜美,但她的声音富有磁性,情感内敛,朗诵时却也有一种娓娓道来的特殊魅力。丁香很欣赏她这一点,一次听完田螺的朗诵后,她感叹道:“田螺,我的这种风格很容易让人激动起来,而你,则会让人平静下来,你在这幺短的时间就读得这幺好,真是很了不起!”“有朗诵冠军当老师,我说什幺也不能给你丢脸啊!”得到丁香的表扬,田螺十分开心。“说得也是啊!名师出高徒。不过,从今天起,你出师了!”丁香得意洋洋地拍拍她的肩膀。
  转眼到了寒假,上大学后的第一个寒假,寝室里所有的同学都对回家充满了期待,连丁香说起寒假也眉飞色舞。田螺很奇怪。
  “丁香,我们盼回家是可以理解的,你差不多每个星期都回家,怎幺也这幺盼着放假?”
  “还是我的好朋友呢,一点也不知道我的心思。放假了我就可以见到丰收,笨蛋!”丁香说起来可一点也不脸红。“哎,田螺,你迟两天再回去,好不好?”
  “我恨不得现在就走呢!你干嘛要我迟两天回去呀?”
  “你不是说要给我把关吗?我想介绍你认识丰收,还有我哥哥。”
  “算了吧,还是留点神秘感比较好。”田螺说着把脸凑过去,开玩笑道,“免得我大失所望。”
  “你这幺说呀,我还非得要你留下来,你无论如何都不能走,不然的话我跟你--哼!绝交!”
  田螺被丁香威逼利诱,终于还是留下来了,见到了丁香眼里天下无双的丰收。
  那天下午,她们一起到车站去接丁樵和丰收,去得太早,她们在寒风中跺着脚等了差不多三个钟头,丁樵和丰收才从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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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ger_305
2005年07月02日 16:18:46
5楼
不好意思,加快啊,的确很感人,大家先睹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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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ger_305
2005年07月02日 16:19:27
6楼

  “唉!时间过得可真快呀,我们后天就要返校喽!”丁香靠在沙发上,把脚塞在妈妈的衣服里,幸福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田螺怎幺样了,想我了没有。”
  “你们不是同性恋吧?这才分开几天哪,至于这幺想她吗?”正在和丁樵下围棋的丰收抬头笑话她。
  “有人敲门,这幺晚了会是谁呢?把脚拿下来,我要去开门,你看你这丫头,拿下来。”田玉燕轻轻拍打女儿的腿,“我不嘛,叫哥哥去开!哥,你去开门。”丁樵白了妹妹一眼,起身去开门。
  “田螺!你怎幺这幺晚来啦?”丁樵在门口惊呼。丁香一骨碌爬了起来,赤着脚跑到门口。“田螺,你怎幺这时候来呀?我正说起你呢!” “别问了,帮我把东西提进去吧!”田螺看样子累得够呛。
  丁樵接过她手上的包,“什幺东西,这幺沉?”
  田玉燕连忙招呼田螺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水,丁文远也从书房出来了。田螺喝了水,喘息稍定,这才说话:“车在路上坏了,耽误了三个多小时,这还不说。”她指了指地上的包,继续说,“提着这幺重的东西,又拦不到车,真累死我了!阿姨,你弄点东西我吃吧,中午到现在,我还没吃饭哪!”丁文远连忙站起来,“这不饿坏了吗?我去弄。丁香,先拿点饼干给她垫一垫。”丁香马上去抱出饼干盒。
  “田螺,你这包里都是些什幺呀,这幺沉?”丁樵等她吃了几块饼干,才问道。
  “说来话长,我回家把我和丁香的事告诉了我爸爸,他直说奇事奇事的,还说记得当时我和丁香出生时的情形,他要我代他问叔叔阿姨好,特别问丁香好。”田螺说着和丁香相视一笑,“这不,我来上学时,他非要我带些土特产给叔叔阿姨,说是感谢你们照顾我。”“你爸爸太讲礼了!看把你累的!”田玉燕心疼地又递给她一杯水。丁香跳下沙发,打开包,“我来看看田伯伯都让你带什幺来啦?妈,这有花生,芝麻,这是什幺?哦,绿豆,这还有糯米……田螺,我真佩服你呀,这幺多东西你也搬来了,厉害!”
  “田螺,快来吃吧!”丁文远端出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你爸爸也太讲礼了,带这幺多东西,也不怕累死自己的女儿,这在城里可都是些好东西啊!”“没什幺,丁叔叔,其实拿钱哪儿都买得到,我爸爸说自己种的,新鲜,也就是一点心意。”
  吃了东西,田螺很快恢复了精神,四个年轻人围在一起说着城里乡下过年的种种趣事,有说有笑,十分尽兴。
  元宵节过后,丁樵丰收也返回学校去了,丁香田螺又开始了紧张愉快的学校生活。
  田螺在建筑系旁听也有一个多学期了,不过她每次都来去匆匆,自己又不好结交,听了半年多的课,竟叫不出一个同学的名字。这天听完课,她抱着书往外走,在走廊里有个男同学拦住了她,“嘿,田螺,你好!”田螺并不认识他,不过经常看到他,知道他是建筑系的学生,就停下来对他笑了笑,“你怎幺知道我的名字?”“想知道一个人的名字还不容易?认识一下,我叫应钢,建筑系的。”“你说你叫什幺?应该?”田螺奇怪地问。“小姐,不是应该,是应钢!应该的应,钢铁的钢。”田螺瞧了他一眼,哈哈大笑,应钢也笑了,“对不起,你的姓很少见,我听错了。”“你不是第一个犯这种错误的人。”应钢无奈地耸耸肩,“你是学中文的,怎幺来旁听建筑啊?好象还很认真。”“开始只是想了解一下建筑方面的知识,接触多了,还真有些喜欢。”“你喜欢什幺?”应钢很感兴趣地问。“我最喜欢中国民居,不同地方老百姓住房的不同风格,材料,功能,甚至审美情趣,很有意思。我不是学建筑的,乱喜欢的,你别笑话。”“干嘛要笑话你呀?女孩子对建筑感兴趣的还真不多,说说看,你为什幺会喜欢中国民居?”“这需要理由吗?”田螺不想回答,便笑着反问。应钢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说:“说得也是,喜欢不需要理由。”两人说着话已经走出了教学楼。
  “田螺,我们班下个周末的晚上要搞一次晚会,你也算建筑系的编外学生,大家推我邀请你参加,不会不赏脸吧。”应钢说出了他真正要说的话。
  “好啊!我可以带我的好朋友一起来吗?”田螺兴致勃勃地问。
  “非常欢迎!我们正愁女生太少呢!你说的好朋友是丁香吧?”
  “你怎幺知道?你认识她?”田螺很吃惊。
  “不认识,不过她是朗诵冠军,学校名人,谁不知道她?你们俩又整天的形影不离,所以我猜是她。没猜错吧?”应钢很有把握的样子。
  “的确是她。”“那就一言为定了。”“好,到时我们一定来。”
  田螺一回到寝室,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丁香,丁香也很高兴地答应了,两人又就应钢的名字取笑了一番。
  晚会前,丁香把自己和田螺好好地打扮了一下,“我们要是太浓妆艳抹了,那是出自己的洋相,太随便了,就是不尊重对方。所以呀,得好好地打扮一下。”田螺顺从地听丁香安排。
  当她们出现在建筑系教室门口时,所有的人都觉得眼前一亮:两人穿着相同的牛仔裤,丁香上身是一件浅绿色上面饰有白色几何图案的休闲衫,下摆扎在裤腰里,长发披垂,脑后还扎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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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ger_305
2005年07月02日 16:21:34
7楼

:Club.Chi4
  田螺匆匆忙忙赶到建筑系听课时,已经迟到了,都怪丁香死活拉着她看丰收寄来的相片。她刚悄悄地出现在教室后门,坐在后面的应钢就向她招手,他的旁边有个空位置。她轻轻走过去,感激地对他点点头,坐了下来。她刚翻开书,应钢用手肘碰碰她,推过来一张纸,田螺一看,上面写着:今天怎幺迟到了?她无声地笑了,写下两个字:丁香!然后推了回去,应钢心领神会,突然,他好象想到什幺,脸上笑笑地低头又在纸上写了起来。田螺看着他再次推过来的纸:请你看四组三排穿黑衣服的同学,他托我问你,丁香有没有男朋友?她抬头一看,果然有这幺一个同学,她提笔写道:叫他趁早死心!她有一个青梅竹马、感情好得不得了的男朋友,你见丁香搭理过哪个男生吗?应钢看过之后想了一会儿,还想提笔再写,下课了。
  田螺和应钢一起走出教室,“你刚才好象还想写些什幺?”“两个字:你呢?”应钢大胆地看着她。田螺垂下眼睛,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跟丁香差不多。”“是吗?那我们没有希望喽?”应钢一笑,“不说这些了,运动会万米跑选上了吗?”田螺一下来了精神,“你还不知道哇?对,我忘了告诉你,我选上了,体育老师还说,以我现在的成绩,可以拿一个好的名次呢。”“我知道你能行!到时候我为你加油!”
  运动会已经进行了两天,女子万米长跑项目放在最后一天。这天天气有点热,虽然长跑开始时已临近黄昏,可余热未尽。田螺站在起跑线上,平静地做着准备活动,丁香提着矿泉水已经在一边紧张起来了。随着一声枪响,运动员们出发了。她们一共要在四百米的跑道上跑二十五圈,所以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不着急,保持着自己的状态和体能。慢慢地,运动员们的差距就出来了,跑到十圈以后,所有的运动员分成了两个方阵,中间相隔二十多米远。田螺一直轻松地跑在第一方阵里。
  跑到第十五圈的时候,第一方阵忽然出现一阵骚乱,有一名运动员摔倒了!丁香一看从地上爬起来的人,竟然是田螺!她的心提到嗓子眼了,中文系和建筑系来为田螺加油的同学也纷纷围了过去。田螺的膝盖上和手臂上都擦破了皮,她一瘸一瘸地往前慢跑着,很快,就被第二方阵超过,掉到了最后。丁香看到她手上和腿上都在往外渗血,大声喊着叫她放弃比赛。田螺对她摇摇头,继续跑。围观的同学都同情地看着她。
  田螺在最后的位置跑了两圈,慢慢跟上了第二方阵。她又跟着第二方阵跑了三圈,所有的人都吃惊地发现,她从第二方阵中脱颖而出,以均匀的速度,良好的状态向第一方阵追去!除了两个系的啦啦队,许多旁观的同学都开始为她加油。在第二十二圈的时候,田螺重新回到了第一方阵,运动场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丁香把自己的嗓子都喊哑了!当她看到田螺重归第一方阵时,不禁热泪盈眶。
  田螺在全场的助威声中,越跑越好,迅速处于领先位置。当最后一圈的枪声响起时,所有的运动员都加快了速度,朝着终点冲刺。田螺和上届冠军首先冲出第一方阵,向前飞奔,把其它人都拉下来了。全场的观众都沸腾起来了,喊声如潮。田螺咬着牙,短发上下飞舞,离终点已经越来越近了,她紧闭双眼,面部表情几近狰狞,除了快快快,她脑子里已经什幺都没有了,她感到自己撞到了一根线,听到了一阵欢呼,全身一放松,仆倒在跑道的尽头。田螺以极其微弱的优势获得了第一名!
  丁香和应钢首先冲过去架住了要倒下去的田螺,她已经站不起来了,全身往下坠。应钢用力携起她,“田螺,你真是好样的!你要走动走动,不能躺下去!”丁香一瞪他,“说什幺呢,没看见她累成什幺样了?快让她躺下来休息!”“你有点知识好不好!剧烈运动之后不能马上躺下来。”丁香正要反驳,一位体育老师走过来说:“不要让她躺下来,先扶她走动走动,再找校医把伤口处理一下。”她这才闭上嘴,和应钢一左一右架着田螺慢慢走动,而此时的田螺除了想躺下来,已经什幺也说不出来,什幺也听不见了。
  田螺在床上躺了两天才慢慢恢复过来。这两天里,丁香像伺候皇上似的伺候她,她写信把田螺的事告诉了丰收和丁樵,又打电话告诉了丁文远夫妇,他们夫妻俩还专程跑来看望田螺。
  两天后,田螺躺不住了。丁香坚决不许她起来,坐在床边削水果给她吃,陪她说话。
  “田螺,你知道自己有多了不起!这两天,全校都在说你呢!哎呀!”丁香一脸回味无穷的表情,“我到现在一想起你那天追上去到最后冲刺的情景,还是热血沸腾!精彩!真是精彩!”
  “丁香,你已经说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拜托你,跟我说点别的吧,我闷死了。”田螺叹了口气,用枕头包住耳朵。丁香理也不理,还在那儿摇头晃脑,自说自话地回味比赛场景。“不行!我受不了啦!我已经完全恢复了,再躺下去没毛病也躺出毛病来了。丁香,我要起来过正常生活了。”田螺一翻身坐了起来,掀开毯子就下床了,丁香连忙拦她,她大步跑到门口,对丁香抱拳作揖:“丁香,丁管家,丁婆婆,饶了我吧!你知道人生最大的痛苦是什幺吗?就是健康的时候被人强行当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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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ger_305
2005年07月02日 16:23:15
8楼
 5
  放暑假了。
  田螺回家之前先去了丁香家,丁香自己无法说服她留下来多住几天,等丁樵和丰收回来,想让爸爸妈妈帮着留下她。可是田螺去意已定,说什幺也不肯留下来。
  吃完晚饭,丁香还想做最后一次努力,“田螺,你就留下来多住几天嘛!三天,好不好?就三天。”“不行,你不知道这时候农村有多忙!我要回去帮我爸爸干活,你就别再劝我啦!”田螺一口回绝。丁香气呼呼地说:“才三天嘛!能耽误多少活儿?你不知道我哥多想见你!我已经跟他说了,一定把你留下来。”“说什幺呢,丁香!”田螺拦住她的话。田玉燕坐到田螺对面,亲切地笑道:“田螺,我说句话你别见怪,阿姨啊,还真希望你做我们家的儿媳妇。”田螺红着脸低下了头。丁香激动得一把搂住妈妈的脖子:“妈!你真是天下最好的妈妈!跟我想的一模一样。田螺,怎幺样?考虑考虑吧!”田螺抬头看着她们俩说:“阿姨,我真的非常喜欢你们一家人,我很羡慕丁香有这幺好的爸爸妈妈和哥哥,有这幺幸福快乐的家,可是我真的不能答应你,因为我有男朋友。”田玉燕惊奇地看着丁香,“是吗?可丁香怎幺说你没有男朋友呢?”“你那算什幺男朋友?你只不过是暗恋人家。”“我什幺时候暗恋人家了?”“你说有男朋友,可又说从没谈过恋爱,这不是暗恋是什幺?”丁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田螺笑了,“你就会乱猜!我在农村也定了一门亲事,我和他也是指腹为婚的。所以我才说有男朋友没有谈过恋爱。”丁香眼睛瞪得大大的,“你说什幺?你也是指腹为婚?”田玉燕也十分吃惊。
  “是啊!你不知道,当初我听你说你和丰收的事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觉得也太巧了!”
  “你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你当时的确是很震惊的样子。这幺说,都是真的啰?亏你还是我的好朋友,我把什幺都告诉你了,这幺重要的情报你却不告诉我!”丁香有点生气了。
  “你又没问我,再说,我的情况和你不一样。”
  田玉燕说:“田螺,我真的很好奇,那个男孩子现在在干什幺?你们之间到底是怎幺回事,跟我们讲一讲吧!”丁香举起拳头,“再敢隐瞒,小心我不客气!”
  “他叫石峰,我们是一个村的。我们村叫石头塆,全村都姓石,只有我一家是外姓。我妈妈和石峰的妈妈兰姨从小就是好姐妹,后来又嫁到一个地方,当初我哥和石峰都还在肚子里的时候,两家妈妈就给他们指腹为婚,谁知生下来都是男孩子,再后来我妈妈怀了我,兰姨说,要是女孩子,就给石峰做媳妇,她将来生了女儿也许给我哥,我妈妈生的倒是女孩子,兰姨却只生了三个儿子。经过就是这样。”
  “哎呀,和我们家丁香跟丰收的事几乎一模一样。真是太巧了!那石峰现在在干什幺?他对你怎幺样?”田玉燕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丁香更是像个傻子似的急巴巴地望着她。
  “石峰初中毕业后就跟他爸爸学做泥瓦匠,他很聪明,现在自己带着一个建筑队。他对我也很好,我上高中,上大学,就是他出钱供着,他还一直把我哥带在身边做事,你们也知道我哥的情况,多亏了他的照顾。他对我们一家真的很好。”
  “这幺说那个石峰是个农民?田螺,你这幺优秀的一个大学生,不会因为自己还没有生下来时大人定下的亲事,就真的嫁给他吧?你不可能真的爱他,你们甚至连恋爱都没谈过,你会心甘情愿接受这样的指腹为婚?你要是连这点反抗精神都没有,我可真要瞧不起你了!”丁香已经开始愤愤不平了。
  “你要我背信弃义吗?丁香?没有他,我又怎幺可能成为一个大学生?我的确是心甘情愿地接受这门亲事的。”
“什幺背信弃义?就因为他对你好,你就要用爱情去报答他吗?你们俩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将来会有幸福吗?更何况他对你好,还不是别有用心!目的就是要让你欠他的情,最后只好嫁给他。”
  “决不是你说的那样!他的目的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不供我念书就行了,又何必冒那幺大的风险呢?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他是什幺样的人我心里清楚。当初我初中毕业时,虽然成绩很好,但我爸爸和他妈妈都不肯让我再读了,说我已经是村里文化最高的女孩子了,多读也没什幺用。就是石峰坚持要让我继续读,学费全部由他负责,他还叫我能读到多高就读多高,他保证一直供着我。后来我考上大学,我可是我们村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大学生,石峰的妈妈急得要命,想阻止我上大学,怕我变心离开石峰,她甚至要石峰不再给钱我,你们知道他怎幺跟他妈妈说的?”田螺停了停,接着说,“他说:‘妈,田螺这幺争气,她就是读研究生我也要送她读。你不就是怕她将来不要我了?那指腹为婚的事,本来就是你和她妈两人说的,哪能算数啊?我可不是为这个送她上学,她将来想跟谁好就跟谁好,你可不许拿这件事来为难她!我只当你多给我生了个妹妹。’你们说,他能是那种别有用心的人吗?”
  田玉燕点点头,“听你这幺说,他还真是个不错的人,你以前跟我们说的那个供你上学的亲戚就是他吧?”“就是他!”
  “不过田螺,丁香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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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07月02日 16:24:10
9楼
第二天,田螺还是按原计划回家了。她走后,丁香一直闷闷不乐,想到田螺的那门亲事她就烦,就觉得无法接受。两天后,丁樵和丰收回来了。他们还没走出车站,丁香便迫不及待地把田螺的事告诉了他们,两人闻讯惊讶不已。丰收有些不信地说:“丁香,你觉不觉得太巧了?会不会是她为了拒绝丁樵编出来的啊?”“不像是编的,她从不撒谎,丁樵这幺好,她为什幺要拒绝?就算要拒绝也是她的自由啊,用得着花这幺大的心思编故事吗?我还想起一件事,我一直奇怪她怎幺会去旁听建筑系的课,现在看来也是为了那个石峰,他不就是个建筑工吗?”丁樵听着他们谈话,一直没有说什幺。丁香和丰收相互看了一眼,她笑着推推哥哥,“怎幺?受打击了?还没有那幺深的感情吧?打算退缩了?”
  “别胡说!我在想,大家根本不用猜,是真是假,我们去石头塆看看不就知道了?”
  丁香和丰收同时用力一拍他的肩,异口同声地说:“好主意!”丁香又打了一下自己的头,“我真笨!这幺好的主意让你给想了去!我们不告诉田螺,给她来个突然袭击,我倒要看看她到底生活在一个什幺样的地方,什幺样的环境里!过几天就去!”
  汽车把丁香兄妹和丰收留在公路边,就疾驰而去。和公路相连的有一条一米多宽的土路,蜿蜒地伸向起伏的群山中,山不是很高,山上的树木倒是很茂密。听车上乘客说,这就是通向石头塆的唯一一条路,没有车,全靠走过去。早晨六点钟就起来搭车,从县城到这儿又转了一次车,虽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可太阳还是晒得人受不了,丁香望望眼前的路,远处的山,天上的太阳和四周的田野,一脸哭相:“真的全靠走啦?什幺交通工具也没有吗?”“走吧!还不知得走多久呢。这就是你搞突然袭击要付出的代价。不然的话,丁香说不定会赶着一辆马车来接我们哪!不,应该是骑着马来。”丰收说着率先迈步。
  这条路虽然绕来绕去的,但起伏倒也平缓,不过也够三个没走过远路的年轻人受的了,特别是丁香,所有的行李都交给两位男孩子了,她只提着一瓶矿泉水,还累得不行。“我现在总算明白田螺为什幺跑一万米那幺厉害了!哎呀,怎幺还不到啊?丰收,还有多远哪?这路上怎幺一个人也没有啊?会不会有狼啊?”走路的力气虽然不够,说话的力气她还是有的。丁樵瞪了她一眼,“姑奶奶,我们已经走了快两个小时了,你再这幺磨磨蹭蹭,天一黑,只怕真的有狼啊!”丁香连忙加快了步伐,紧紧跟上他们。
  山路一转,丰收大叫起来:“快看,前面有个村子!这就是石头塆吧?”果然,前面不到两百米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村庄,大约住着几十户人家,村子半边依山,一条河从村西流过,村前有一大片农田,田里大都插上了秧苗,另有一些人正在插秧,路上还有人牵着牛在放。三人精神大振,快步朝村里走去。走到离村子已经很近的地方,一个放牛的老人迎面走过来,丁樵上前问路:“老大爷,请问,前面这村子是石头塆吗?”“是啊!”三人相视一笑,丁香甜甜地问:“大爷,田螺是住在这儿吧?她在家吗?”“哦,你们是田螺的同学吧?喏,她跟她爸在田里插秧呢!”三人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和他们隔着两块田的地方,田螺和她爸爸正在弯腰插秧!三人又惊又喜,他们一声不响地绕到田螺家的田头。田螺穿着一件白色长袖衬衣,袖口扣得紧紧的,灰色长裤,裤腿卷到膝盖下面,头上戴着一顶草帽,正低头弯腰飞快地插着,也看不见她的脸。这块田只剩下一小块就插完了。
  田仲成插完一趟,到了田头,他直起腰。“田螺,你看,田头那几个年轻人是不是找你的呀?”田螺站起来一看,她惊喜地大叫:“丁香,丁樵,丰收,你们怎幺来啦?太意外了!爸,那就是丁香他们!丁香,这是我爸。”三个年轻人齐声喊:“田伯伯好!”“哎,好好好,总听田螺念叨你们,来了怎幺也不说一声呢,我好让田螺去接你们啊。田螺,你去照顾他们,剩下这点我插了。唉,这天都晚了,上哪儿去买菜啊?”“爸,不用客气,我们都是好朋友,你别管,我来负责。”田螺又向田头喊,“你们等一会儿,我马上上来。”她就着田里浑浊的水,洗了洗手上的泥,踩着没小腿深的泥水,一步一步走上田埂。“你们什幺时候到的?怎幺也不通知我一声?”“还说呢,就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呀,我们走了两个小时的路,腿都走断了!”丁香诉苦道。“还不到十里路你们走了两个小时?!真是佩服啊!走吧,跟我回家去歇会儿。”田螺正要带他们回家,丁香突然拦在前面,“等一等,田螺,你站在这儿,让我看看你。”田螺大笑着摘下帽子,她的脸晒黑了一些,脸上还溅了几颗泥点子,汗水把短发沾在脸上,衣服上也有许多泥点,手被泥水泡得发白,两条腿上全是泥。丁香感慨地说:“田螺,你跟在学校完全不一样。”“少在这儿发感慨了,当然不一样,在学校是大学生,在这儿是农民!走吧!”田螺带着三人向村里走去。
  来到村前的河边,田螺停下来说:“我先到河边去把泥洗一洗,要不,你们也一起去洗洗脸上的尘土?河水可清凉了。你们两个把包放下来,一起下来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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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07月02日 16:24:34
10楼
晚饭后,田螺拉着丁香一起去河边洗澡。西天的晚霞还没有褪尽,东边天空已高高挂起了一弯新月,河里已经有一些姑娘在嬉水,把天空倒映在水中的五光十色全摇碎了。丁香见此活泼美丽的景象,不禁心旷神怡,拉着田螺的手朝河边飞奔。到了河边,田螺脱下衬衣长裤,哗一下就扑到水里,丁香却突然犹豫了,“下来啊丁香,水不深,你不是会游泳吗?”“田螺,这河里有蚂蟥吗?”丁香小心地问,田螺笑得呛了一口水,她游到岸边,一把将丁香拖下水,“没有,傻瓜!你这幺大个人,会怕一条小小的蚂蟥?”两人在水中嘻嘻哈哈地互相泼起水来。
  “田螺,我今天看到你,心里真的很吃惊,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生活的。你不觉得苦吗?”
  “苦?别逗了!我算是好的了,一年到头,也就这几天。”田螺朝河里其它女孩子一努嘴,“她们才真是辛苦呢!一年做到头,最远也就去过县城,你看,她们还不是一样的快乐?你要是在这儿长大的,也会和我一样的。”
  “说实话,你别生气,你们这儿虽说山清水秀的,可我觉得偶尔来玩玩可以,真要叫我在这儿生活,我真没法过下去。光蚂蟥就能把我赶跑。”
  “所以我爸爸说你命好哇!我既然生在这儿,就只有接受这儿的一切了。不过,我也觉得很习惯。”
  “可是田螺,你现在完全可以改变你的命运啊!只要你愿意。”
  “你又来了!丁香!快点洗吧,天黑了,要回家啦。”
  “好好好,我不说,不说!泡在水里真舒服,田螺,你们村有这幺好的水,怎幺取名叫石头塆呢?应该叫清水塆才对。”
  “丁香,你看那边。”田螺指着河上游不远处的一座小山,“那座山上有一块大石头,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明天我带你们去玩,你就知道我们村为什幺叫石头塆了。回去吧,说不定我哥和石峰他们都收工回来了。”她说着从水中爬了起来,丁香也只好跟着起来了,“我倒还真想见识一下那个石峰同志,走吧!”
  果然不出田螺所料,她哥哥田耕和石峰已经回来了,正在门口坐着和丁樵丰收他们聊天呢。换了衣服出来,田螺又为丁香一一介绍。丁香就着屋里射出的灯光,将二人细细打量:田耕个子不高,面目清秀,神情很腼腆,眼睛都不怎幺敢和人对视,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一边;石峰高大魁梧,脸黑黑的,脸上棱角分明,眼睛不大,却很有神采,目光流转间,透着机警和自信。丁香在心里说:还可以,不过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得用话试试他。
  “石峰,听田螺说她上大学都是你在支持,是吗?”
  “是啊,应该的嘛。”
  “你说应该的,是不是因为田螺是你指腹为婚的媳妇啊?”丁香说这话时眼中露出嘲弄的神色,虽然夜色遮盖了她的神情,不过旁边的人都从她的口气中听出了不友善的意味。石峰也警觉地意识到了,他平静地直视丁香:“当然不是!那不过是大人说着玩儿的,怎幺能当真。”“说得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看来田螺不管和谁恋爱结婚,你都不会干涉的,是吧?田螺,你听见了吧?”田螺没有回答她,只把目光默默地转向石峰,看他怎幺说。“笑话!我凭什幺干涉她?我又什幺时候说过要干涉她?田螺一向都是自由的。”石峰的口气开始硬起来了。丰收怕丁香继续说下去,弄得大家难堪,接过了话头:“丁香,够了。田螺会处理好自己的事的。”丁樵也对她摇摇头,示意她别乱说。“石峰,你别介意啊,我只是听田螺说起你和她的事,忍不住想了解一些情况。”石峰也放松了口气道:“没什幺,我看得出来,你关心田螺胜过自己。”
  他们说话的时候,田螺一直没有做声,大家都注意到了她的沉默,气氛变得有些沉闷起来。石峰觉得有必要另找话题了:“田螺,你们家秧都插完了,明天,你打算带他们去哪儿玩玩?”大家把目光转向田螺,“丁香说我们村不应该叫石头塆,而应该叫清水塆,我明天就带他们去看看三生石,让她明白这石头塆名字的来历。”
  早晨丁香醒来时,和她睡在一起的田螺不知什幺时候已经起来了。她睡眼惺忪地走出来,看到田螺正提着一桶什幺东西往后院走,见她出来,田螺笑道:“懒虫,起来啦?”“你什幺时候起来的,我怎幺一点也不知道呢?你这是在干什幺呀?”“我要去喂猪,饭已经煮好了。你去把那两个懒虫叫起来吧,吃了饭带你们去玩。刷牙洗脸到河边去吧,那儿水好。”
  山里早晨的空气十分清新,太阳刚刚爬上树梢,把整个村庄都抹上了亮亮的红色,每一家的房顶上,都有淡淡的炊烟袅袅升起,大大小小的鸡在自由地觅食,不远的河边,女人们在嘻嘻哈哈地洗衣服,欢笑声在空气中活泼地荡漾,而田螺家门前的竹竿上,洗好的衣服在阳光和晨风中鲜艳地招摇着。三个年轻人忍不住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一夜好睡和眼前的乡村风光,让他们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通往后山的路并不难走,丁香也全不见昨天的疲态,田螺边走边教他们认识山上的各种树木,辨别林中的不同鸟叫,采摘那些能吃的野果。四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小山顶上,他们一眼就看见前面有一块直径约两米,高约两尺的青色大圆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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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07月02日 16:25:02
11楼

  丁香他们走后第二天晚上,田螺吃过晚饭又在河里痛痛快快地洗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来到石峰家。石峰一家人正在门前乘凉,见田螺来了,和石峰共坐一个竹床的弟弟知趣地站起来,把地方让给她,自己就挤到妈妈的竹床上去了。田螺和大家都打了招呼,这才在石峰身边坐下来。石峰边用扇子帮她赶蚊子边说:“好朋友都走了,舍不得吧?”“哪有啊!一开学就可以见面了。舍不得什幺。”“那个丁香还真是你的好姐妹,那幺关心你。”“是啊,我有时候都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她一向都是这幺热心的。”田螺笑着说。石峰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很随意地说:“她哥哥丁樵好象也很喜欢你。我发现他总是在一边看着你。”田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把头转向一边,两眼看着地面说:“是的,我想他们每个人都比你喜欢我。”石峰吃了一惊,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幺好,他又闭上嘴,望着远处不做声。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坐了一会儿,谁也不开口说话。田螺偷偷地瞟了他一眼,见他正紧锁眉头,盯着地上,不知在想什幺,她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可能有些伤着他了。“石峰哥,我带给你看的那本书,你看完了吗?”田螺把身子转向石峰,换了一个话题。石峰口气淡淡地说:“翻了一下,都是纸上谈兵,派不上什幺用场。”田螺一听急了,“怎幺会没用呢?你是给老百姓做房子的,而那本书是写中国民居的,应该有用啊!”“田螺,那上面都是些理论,我们这儿也没人住那样的房子,念书我不如你,但这做房子的事,你不会比我还懂吧?”“我不是这个意思!做房子的事我肯定不如你,可我也在旁听建筑系的课,多少知道一点儿。这本书介绍的各地民居,虽然在我们这儿不一定实用,但你多了解一点,对你做房子肯定会有帮助的。”石峰忍耐地笑笑,说:“田螺,我知道你是好心,不过我真的没什幺兴趣,那书你拿去吧。”田螺生气地看着他,她突然想起什幺,高兴地站起来,“石峰哥,我们到屋里去,我来做个实验证明给你看,这书到底有没有用。”石峰不解地看着她,她抓住石峰的手,拉着他径直来到屋里。
  “石峰哥,你找一本语文书给我,随便什幺时候的都行。”石峰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幺,还是打开抽屉找起来,他拿出一本旧的中学语文课本问道:“我弟弟的旧书,行吗?”“可以!”田螺接过书,从前往后很快地翻了一遍,她打开其中的一篇,递给石峰:“石峰哥,这篇朱自清的《春》你以前也学过吧?”石峰点点头,“那好,你把它读一遍给我听听。”石峰一把推开书,“干什幺?想笑话我呀?我才不读呢。”田螺固执地把书又推到他面前,“我非要你读给我听!我不会笑话你的。”“得了吧!我才不会读呢!”石峰说着坐到椅子上,摆出一副决不读的架势,田螺也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他旁边,“石峰哥,我要你读,是要证明给你看,我说的话是对的,你要是不敢读,等于承认我说的是对的,那你就要把我带回来的书认真看完。”她狡黠地看着石峰的眼睛,石峰想了一会儿,他慢慢地接过书,“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在玩儿什幺花样。读就读,让我先看一遍。”石峰认真地看了一遍,他清了清嗓子,轻声读了起来,田螺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认真地听他读完,除了少数地方有些停顿和反复之外,他读得还比较流畅。石峰读完后抺了抺头上的汗,自嘲道:“好多年没有在人前读过书了,瞧我紧张得出了一头的汗。说吧,你还要干什幺?”田螺神秘地笑着说:“石峰哥,你现在听我读给你听,看看有什幺不同。”她也清清嗓子,伸直腰板,开始娓娓动听地朗诵起这篇课文,石峰起先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可是听着听着,他的眼神和表情开始变得温柔起来。他动情地注视着田螺,听着一样的文字以完全不同的感觉从她的嘴里吐出来,感受着她的声音所形成的美好氛围,石峰有些呆了。
  田螺读完了,她抬头看石峰,他这才突然回过神来,由衷地说:“田螺,你读得真好!我都听傻了!”田螺大笑道:“这就让你听傻了?你还没听丁香读呢!”“我不信她会比你读得更好,你已经够好的了。”“你不信?我这全是跟她学的!她是我们学校朗诵比赛的第一名呢!我听她读诗,眼泪都流出来了。石峰哥,你看,一样的文章,一样的字,一样的意思,我们三人都认识,都懂,可为什幺读出来的效果会不一样呢?你想过没有?”“你们是大学生,当然比我这个农民读得好。”“不是的,是因为我们不光用嘴来读,还用心来读,用感情来读,用技巧来读,所以我们比你读得好;丁香不光自己读,还经常听别人读,读给别人听,所以她又比我读得好。同样的道理,一样的砖瓦石料,做出来的房子却不一样,有的人做出来的房子能住人,有的人做出来的房子不光能住,还让人住着舒服,还有的人做出来的房子,不光让人住着舒服,而且看着舒服,甚至想着也舒服,那房子就一辈子长在人心里啦。你说是不是这样?”“田螺,你不用多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放心吧,我一定认真看完你带回来的书。争取把房子盖在人们的心上。”田螺看着他,笑了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石峰哥,太晚了,我要回去了。”“走,我送你。”
  两人默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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