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千山、纳百川,奔腾不息6000余公里,长江在入海处放缓了脚步,恋恋不舍挥别陆地,而后又激情澎湃地涌入大海的怀抱。滨江沿海,上海不缺水,但缺优质淡水,是典型的“水质型缺水城市”。黄浦江作为上海的第一水源,逐渐不能满足人民对饮用水品质的要求。随着上海快速发展,原水供应缺口日益显现。 水质更好、水量更丰沛的新水源地在哪里呢?上海将目光投向长江,投向位于长江口的青草沙。8月,“一江清水万重山”网络主题活动联合报道组来到上海长兴岛,实地探访世界最大的河口江心水源水库、亚洲最大的河口浅滩型水库——青草沙水库,探寻它以优质长江水为上海“解渴”的传奇故事。
过千山、纳百川,奔腾不息6000余公里,长江在入海处放缓了脚步,恋恋不舍挥别陆地,而后又激情澎湃地涌入大海的怀抱。滨江沿海,上海不缺水,但缺优质淡水,是典型的“水质型缺水城市”。黄浦江作为上海的第一水源,逐渐不能满足人民对饮用水品质的要求。随着上海快速发展,原水供应缺口日益显现。
润泽 申城1300万人 青草沙好水“勇闯”六关
绿草如茵,鱼翔浅底,鸥鹭翔集。 美,是青草沙给来访者最直观的感受。 站在青草沙水库的堤岸上,你会看到这样奇妙而壮观的景象: 一眼望不到头的堤岸在水中划出长长的分界线——一边是浑黄翻涌的长江水,一边是湛蓝安静的青草沙之水。 长江,在自然与人工的共同造化下,展现出两种形态,幻化出两个世界。
“渺渺乘风出海门,一行淡水带潮浑。”700多年前,文天祥在长江入海口生动记录下长江的淡水与东海的咸水在这里“牵手”的情景。如今,位于长江入海口的青草沙水库,在长江水流入东海前将其挽留,每一滴长江水至少要“闯”六道关,才能成为合格的青草沙水库水——
第一关引“好”水,上下游水闸择机取水;第二关去“油”垢,围油栏、拦污栅将水里体积较大的垃圾及油污拦下;第三关降“浊”气,江水涌入宽阔的通道,水流速度变慢,泥沙携带浊物随之沉降;第四关交“益”友,有益的水生动植物如芦苇、鲢鱼、草鱼等,采食或吸附水中的富营养物质;第五关排“死”水,上下游水闸择机置换新鲜水;第六关消“杂”念,拦藻网、清污机进一步吸附拦截水中杂质。经过“自我净化”,青草沙水库水的水质达到国家地表水I-II类标准,每一滴清水都是青草沙送给上海最好的礼物。
“原来喝的自来水有点咸,闻着还有怪味道。现在喝上了青草沙水库水,带着点甜,太好喝了!”长兴岛岛民徐女士高兴地向记者说,“阿拉喝上了放心水!”
廿余载磨一剑 打造“会呼吸”的青草沙
“长江口河势复杂,咸潮来去难以捉摸。因此在咸淡水交汇的长江口,寻找到足量的淡水并实现‘避咸蓄淡’如同‘火中取栗’。”上海《净水技术》杂志社主编,原上海青草沙投资建设发展有限公司总工程师顾玉亮向记者作了这样的比喻,“这也是为什么,从1987年到2011年,在青草沙水库从设想到建成的20多年时间里,有15年在非常严谨地研究和论证其现实可行。”
为了摸清咸潮规律,团队在长江口关键水域布设了15座自动观测站,十余年积累了上百万个盐度和水文水质原始数据。经过分析,指向青草沙是理想的水库选址点——这里淡水量大,保证了在咸潮来临之前,水库能有充足的时间储够足量淡水。在极端条件时,青草沙水库蓄满水,可在不取水的情况下保障上海受水区域连续68天以上的原水供应。
漫步堤岸,于风间云间江海之间听闻水声潺潺,青草沙水库仿佛被赋予了生命,流水吐纳,那是她在“呼吸”。潮汐牵引着青草沙水库的“呼吸”,也为她带来全新的“活力”。长江之水在青草沙自由流动——长江水位上升,上游水闸或下游水闸开闸引水;长江水位下降,上游水闸或下游水闸开闸放水,形成顺时针或逆时针环流,自由流淌。青草沙水库精妙利用潮汐规律,让水库内流水不腐,有效应对水体富营养化的风险。问渠哪得清如许?源头活水在这里输向千家万户。
逆流而上的“中华鲟” 定位下一个千年
青草沙工程在江心成库、深水筑堤、水库防渗、地基加固、取输水建筑等环节,应用科技创新逾百项,创下许许多多的“中国第一”“亚洲第一”“世界第一”。顾玉亮将“第一”的功劳,更多地引向对现有成熟理论和技术的传承与利用,“青草沙工程是一个浩大的民生工程,事关千万人的饮用水安全,来不得半点的失误。所以我们的设计原则是尽可能利用先人的成熟理论和技术,而不是在过程中盲目追求‘第一’。”
师法都江堰,顾玉亮的眼里难掩自豪。那是青草沙水库建成前夕非常关键的时期,主龙口水流湍急,水库堤坝合龙遭遇到的困难前所未有。“截流时抛下的大石块很快被冲走了”,顾玉亮说,“不采用非常办法是完不成的”。当时,都江堰的一项建设发明——“杩槎”浮现他的脑海之中。“杩槎”是一种挡水用的三角木架,在此基础上,施工团队发明了“型钢框笼”施工法,制作了77个集装箱大小的镂空钢笼,把它们连接起来沉入水下,而后再把6万多方石块抛入框笼实现截流。“先疏后堵,可以说是对千年前都江堰的建造技术创造性传承,在我看来是一次跨越千年的致敬。”顾玉亮说。2009年1月,青草沙水库800米超大龙口一次性成功合龙,刷新了国内纪录。
都江堰给了青草沙工程无限的灵感,但在顾玉亮看来,都江堰存在千年最重要的原因是它有极高的利民性,这也为作为总工程师的他在青草沙水库建设时带来启发——这不该是一个短期工程,而应该是一个把造福几代人、甚至几十代人作为目标的千年工程。
2023年,青草沙水库光荣入选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人民治水·百年功绩”治水工程项目。面向下一个百年甚至千年,顾玉亮为青草沙水库提出几方面设想:加强长江全流域的合作,把一座座水库连起来,形成“水库链”;建立互通互联的预警预报系统,保障长江流域基本生态流量;在水资源优化调度当中,特别是以水质为目标的调度当中,更加积极地利用数字化技术;加强文化建设,让更多百姓能够了解青草沙工程、感受青草沙文化及其中包含的水利智慧。
从地图上看,青草沙水库形似一条美丽的中华鲟,横卧长江。它跟长江的来水相对,逆流而上、乘风破浪。上海城投水务用一泓好水润泽申城,青草沙水库以奋进之姿开创辉煌的过去,也将奔向更加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