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公众号: 时尚芭莎艺术 (ID: bazaarartchina ) 菲利普·约翰逊设计?的 “玻璃屋” “家”被理所当然地当作遮风避雨的安全港湾,为在生活中疲劳奔波的人们提供落脚休憩、安神养息之所。但你能想象住在悬于瀑布之上、摇摇欲坠的矮房中,抑或在家宅高墙内也不能免受风吹雨打吗?今天,时尚芭莎艺术带你走近那些“反人类”的住宅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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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被理所当然地当作遮风避雨的安全港湾,为在生活中疲劳奔波的人们提供落脚休憩、安神养息之所。但你能想象住在悬于瀑布之上、摇摇欲坠的矮房中,抑或在家宅高墙内也不能免受风吹雨打吗?今天,时尚芭莎艺术带你走近那些“反人类”的住宅设计。
01
难避暑热、寒凉与风雨
上世纪70年代,日本大阪住吉区的街头出现了一幢青灰冷峻的长方形“盒子”,在左右熙熙攘攘、充满人烟气的日式传统长屋的衬托下,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显得尤为格格不入。这就是令安藤忠雄从默默无闻到一鸣惊人的处女作——“住吉的长
屋”(Azuma House)。
在占地面积与资金都受限的情况下,安藤忠雄将建筑分为前中后三段、上下两层,中间段掏空作为露天庭院与过道,四周严丝合缝的清水混凝土外墙将外部世界完全隔绝。整栋楼没有安装一一扇窗户,但内部因庭院的存在仍不失充足的采光、通风与日照。作为安藤忠雄建筑设计的起点,其运用清水混凝土材质以及与自然相融合的核心创作理念已现端倪。
安藤忠雄设计的“住吉的长 屋”
这一看上去幽静空寂、意境恬淡的设计,实际住起来却堪称一种折磨。且不论室内温度常年冬冷夏热;一到刮风下雨的日子,要想从二楼卧室穿过缺少顶棚遮蔽的中庭去一楼洗手间,还需撑把伞、换双鞋。以安藤忠雄的说法:“在自己家里就能感受春夏秋冬、天气变化,还有比这更自然的吗?”难以想象的是,屋主夫妇竟在这栋房子中住了近半个世纪。若换成你,愿意生活在“住吉的长屋”中体验自然之美吗?
02
“致郁”的幽闭空间
1976年,人们开始在东京街道注意到一道白苍苍的弧形高墙,从热闹的市中心圈出一方森然孤寂的天地。
这栋住宅的屋主是日本著名建筑师伊东丰雄的姐姐一家。姐夫病逝后,伊东丰雄受姐姐委托,为她和两个女儿将原来的高层公寓改建成低层建筑,把对土地、环境与过去阖家团圆的回忆留存于身边。起初,姐姐希望将房子设计为L型,加强家庭成员间的视觉联系。经由讨论沟通,二人逐渐把设计落点转向空间的象征意义,并最终敲定U型混凝土结构空间的版本。
“White U”建筑内部由昏暗的弧形回廊围成一个巨大的U型,两端连接着女儿与母亲的卧室。空间被打造为纯白色,地板也铺上了柔和的白色地毯,将由入口处切入的日光充盈扩散至整个回廊,营造出暧昧沉静的氛围。而内部犹如二维平面的视觉观感也映射出强烈的失真感,剥离着生活气息。这是一个酿造悲伤与孤独的小世界,屋主一家在其中相拥着舔舐失去亲人的伤痕。
建筑对人的反作用影响极强,在长达21年的时光里,这个“与世隔绝”的家庭被居住环境深深影响着心理状态与情绪,最终还是接连搬了出去。这栋房子随后也被拆除,于她们而言,象征着生活新篇章的开端。
03
临渊之所
出游度假是富豪生活的标配,而一幢得以观赏自然风光、休养生息的假日别墅则不可或缺。大家见惯了山畔、湖边与原野上的私人豪宅,可你见过横跨于瀑布流水之上的别墅吗?现代主义建筑大师弗兰克·劳埃德·赖特(Frank Lloyd Wright)便创造了历史,设计出轰动世界的流水别墅(Fallingwater)。
弗兰克·劳埃德·赖特设计的
流水别墅
流水别墅位于美国宾夕法尼亚州匹兹堡市郊的熊溪河畔,由美国百货业大亨考夫曼委托设计。整座建筑建于巨大漂石之上,三层不同方向的平台呈风车型向外延伸,远远望去似悬挂于瀑布之上,壮美之景令人难以置信——世人何曾见过与瀑布融为一体的房子?
弗兰克·劳埃德·赖特设计的 流水别墅 模型
弗兰克·劳埃德·赖特设计的 流水别墅
然而,几近完美的设计愿景却为其“落地”构成重重阻碍。缺失地基的漂石极有可能在流水的侵蚀下产生位移、损毁房子,赖特为了外观的美学效果而将初定的四根枕梁削减至三根,这一做法也给房屋结构的承重埋下极大隐患。他将美国风(Usonian)住宅体系中的矮平屋顶元素移嫁至流水别墅,强调流动空间的水平延伸,可缺乏强有力的结构支撑使其实践近乎超出设计极限,悬挑结构不堪重负,逐渐变形并不断出现裂缝,在湍急的水流之上摇摇欲坠。
弗兰克·劳埃德·赖特设计的 流水别墅
流水别墅被美国《时代》杂志称为20世纪最伟大的住宅,也为赖特带来更显赫的声望。但在承担潜在危险的同时还需忍受汛期所致的潮湿环境,一个家庭要惬意生活,实在难以想象。
04
隐私还是自由?
家向来是一处安全的避风港,一个能让我们的灵魂无须戴上面具、尽情施展小怪癖的隐蔽天地。可当你置身于四面通透的玻璃房中,又该如何在这样的“家”里自处?范斯沃斯住宅便成了这一荒诞问题的现实案例。
由德国现代主义建筑大师密斯·凡·德·罗(Ludwig Mies Van der Rohe)设计的范斯沃斯住宅(Farnsworth House)仿佛一个轻巧的透明盒子落在美国帕拉诺南部的福克斯河右岸,阳光穿透其间,散发出极致轻盈的梦幻感。
但水晶似的建筑外观带给居住者的却是被剥夺隐私的噩梦。单身女医生、屋主艾迪斯·范斯沃斯接受采访时痛诉:“在这座四面都是玻璃的住宅中,我感觉我就像是一个徘徊的动物,永远处于警惕状态。即使在晚上我也不能安眠。”
不仅如此,密斯为极尽美观上的透明效果,四面墙都选用了大面积的固定玻璃,并不设任何窗户,以减少窗框的突兀感,仅在由衣柜隔出的睡眠区的玻璃下部安装了两扇小窗,这令房间难以通风。同时,无遮掩的透明玻璃也无法平衡室内温度,冬冷夏热已是常态,过于低矮的建筑主体在汛期则更易遭受洪水侵袭。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范斯沃斯住宅似乎都是过于“中看不中用”的存在。
密 斯·凡·德·罗 设计?的 范斯沃斯住宅
尽管二人之间曾有过无数引人遐想的暧昧传闻,范斯沃斯小姐仍以一纸文书将密斯告上法庭,却又因未签正式合同而不得不撤诉。挣扎着住了十余年后,她最终逃离了这栋建筑。此后,范斯沃斯住宅也成为游客们慕名打卡的去处。
05
相似的玻璃屋
受密斯的范斯沃斯住宅模型的启发,美国建筑师菲利普·约翰逊(Philip Johnson)也设计出一座玻璃住宅,甚至抢在密斯前面完成建筑的落成,并迅速注册了“玻璃屋(Glass House)”名称。
与密斯不同,玻璃屋是约翰逊为自己与男友打造的私人生活空间。建筑被置于其私人庄园内,避免外人打扰。室内嵌套的家具布置与空间结构规划也和密斯的极简主义截然相反,将人们的视线由透明室内转移至室外区域。约翰逊还在玻璃房子的不远处多建了一座砖房,用于待客。
“玻璃屋”在既保证了隐私安全性的同时,又将极具创造力的透明玻璃元素发挥到极致,迅速“破圈”并吸引了安迪·沃霍尔、草间弥生及坂本龙一等艺术家前来。约翰逊也因它“确立了作为现代主义风格的名义领袖地位”。
06
理论与实践的距离
上世纪20年代,现代主义与功能主义建筑大师勒·柯布西耶(Le Corbusier)提出著名的“新建筑五点”——底层架空、自由平面、自由立面、水平长窗及屋顶花园,并将其完整应用于为萨伏伊一家设计的一座巴黎郊外的乡村别墅。
由独立支柱将地面与建筑隔离出充足空间的底层架空形式,令房子看上去似漂浮在空中,自由平面与立面的运用使内部空间自由而流动,宽大的水平开口与长窗方便住户眺望原野风光,屋顶种着植物的花园也突破了彼时建筑一贯的倾斜屋顶设计。
然而,过大的玻璃窗致使室内温度调节极为困难,充作花园的平屋顶存在的诸多缝隙更令这座建筑四处漏雨,让屋主一家苦不堪言。他们一度威胁柯布西耶要将其告上法庭,后因二战硝烟的开始而作罢。
07
现代建筑的死亡?
与前述建筑不同,由日本建筑师山琦实设计的“Pruitt-Igoe”项目并不是私人住宅,更非富豪委托,而是为美国政府修建的廉租房建筑群。由于项目性质的特殊性,他需要将社会福利因素考虑进设计中,因此,其确定的设计方案简约而充满功能性。
“Pruitt-Igoe”项目由33栋11层楼高的平顶公寓楼组成,尽可能接受了更多数量的低收入住户。为避免高层带来人际交往空间的缺失,设计师于每层楼设置并装点了宽阔的回廊,使人们无需花费时间离开建筑便能拥有享受生活的场地。
山琦实设计的“ Prui tt-Igoe”住宅群 内部
由于当地无法忽视的种族问题与贫穷街区特殊的环境因素影响,这一住宅群日渐沦为“滋养犯罪的温床”。直到1972年,政府不得不遣散区域人群,并将建筑拆除。这一结局也令美国建筑评论家查尔斯·詹克斯(Charles Jencks)提出了“现代建筑的死亡”之理论。
山琦实设计的“ Prui tt-Igoe”住宅群 被炸毁
08
拼接“魔方”的失败
由“日本建筑界三杰”之一的黑川纪章设计的中银舱体大楼(Nakagin Capsule Tower)以充满未来主义的设计理念而闻名于世。建筑由诸多独立可拆卸的舱体高高垒起,如同随意形变、调换位置的魔方积木,甚至能够在历经时间的侵蚀后置换全新舱体,仿佛源自未来科幻世界的产物。但由于设施与建筑体的维护修缮需要极高成本,换新计划持续不断地被搁置,以致居住体验愈加糟糕,入住率的大幅流失使其几十年来多次面临被拆除的境况。
建筑创造了人们的活动空间,空间结构则于无形中对人的行为产生影响。当大师们的奇思妙想和平常人的生活需求发生碰撞,你会选择以舒适的居住状态为代价、换得一番截然不同的人生体验吗?欢迎在评论区留下你的看法